這荒誕的一幕,連路北方都沒想過的一幕,甚至是小說都不敢這麼寫的一幕,就真切地路北方麵前發生了!
路北方若是心軟的話。他會搭把手,將高雪峰拉起來。畢竟跪下來的這家夥,比路北方還大20多歲,兩鬢間,已現縷縷白發。
但是,路北方就是路北方!
他知道對付敵人,不能有絲毫心慈手軟,必須心狠手辣!
他不是將高雪峰拉起來,而是將高雪峰搭在自己腿上的手,輕輕移開。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邊朝外走邊扭頭正義凜然道:“高雪峰,你讓我放你一馬,那是不可能的!你損人利己,將我推至風口浪尖,何嘗想過有今時今日?”
“你若要取得原諒,直接去找紀委書記鄭要啟吧!他能不能放過你?那是他的事了!”
路北方說完,抬腿就往外麵走去。
留下高雪峰麵如菜色,一屁股坐在路北方的辦公室地板上。
……
路北方出門,其實是約了好友、招商局長陳文棟等人去一趟臨河鎮。
眼下春風化雨,萬物複蘇,仿佛連空氣都彌漫著希望與機遇的氣息。人們的激情與鬥誌,也隨之蓬勃煥發。
路北方帶著陳文棟,就是去和臨河風情古鎮的董事長趙菲彙合的。這一天,由趙菲聘請的工程造價公司,將對臨河鎮—鳳凰鎮—天源古寺旅遊觀光公路,以及沿線配套設施進行預算造價。
路北方帶陳文棟等人前來,就是拿到造價後,看是不是需要重新立項,再對外開展招商引資……
沒曾想,路北方人在臨河鎮,為高雪峰說情的電話,卻被打爆了。
小縣城的官場,其實就是熟人社會。
路北方認識的人,高雪峰也可能認識。
高雪峰自扇耳光下跪乞求路北方原諒,然而路北方拂袖而去,這令他心若死灰。
屈辱、後怕、擔心、不甘、恐懼、後悔……
全都寫在高雪峰臉上。
從路北方的辦公室出來,高雪峰憋在車上,撐著頭整整燜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裡,他的心裡,在進行一場激烈殘酷的戰爭。
到底是去紀委自首?
還是不去?
不去又怎麼辦?
去了又怎麼辦?
他愣愣的,似乎一下老了十幾歲!活了五十多年,他真沒想到,到頭卻栽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手裡!
思來想去,他還是找算委求幾個熟人,到路北方那說說情,看路北方能否看在熟人的麵子上,放自己一馬!
死馬當活馬醫,也隻有此道了!
經信局局長楊斌,是最先給路北方打電話的。
路北方當副縣長時,分管工業經濟,與楊斌打交道不少。
除了楊斌,還有農業局副局長陸美芳,縣人大副主任易寧。
更重要的,還有宜陽鎮黨委書記錢少華。
這些人,都是高雪峰多方打聽,蓄意去找的。特彆是錢少華,那時他知曉路北方的老家就在宜陽鎮,他認為路北方多多少少,會給家鄉父母官一點麵子!而特意求上門去的。
然而,這些人在電話與路北方聊了陣家常,委婉說到高雪峰的事情時,路北方對開始打電話的幾個人,還客套應付,敷衍著找借口推諉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容我考慮考慮吧”!
後來,他的耐心,就在接了幾個電話後慢慢磨滅,天生率真、耿直擔當的本性,慢慢暴露出來!
任對方是哪方領導,哪怕是家鄉父母官錢少華,路北方的回答,也是沒有絲毫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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