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剛剛那兩人的話,洛白說的直截了當,拿遲奚祉的名來壓她,絲毫沒有人情味。
元知酌聽罷微挑眉,她也不是個軟柿子,倚在門框上,麵沉如水,明明眼底冷漠,嘴上卻還是饒有趣味道“我若是定要出去呢?”
洛白又是一禮,“屬下隻能強留娘娘了。”
先禮後兵,倒也生趣。
兩人無聲對峙了一番,一個冷眉打量,一個麵無表情。
“出去。”元知酌塗上了胭脂的紅唇輕動。
洛白沒反應過來,麵具下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已經在外麵了。
元知酌往外眺望了一眼,微微側開身,斜睨了眼屋內的宮女,重複道“出去。”
厚重的槅門重新被合上,殿內也並不安靜,元知酌隻要一抬眼,就能看到琉璃窗外來來往往巡視的侍衛。
空曠的殿內剛續上沉香,安神的氣味顯得寂寥,隱隱的繚煙飄出來,沉到鈞釉香爐下麵。
元知酌失了記憶,本就心慌,剛剛與那些人的一番交流,每個人似乎都揣著秘密,不敢多言一句,更讓她很是沒底,懷疑和猜忌湧上心頭。
此刻,她獨坐在茶桌前,她捏緊了手裡的茶杯,裡頭沒有一絲的茶水,層層疊疊的冰裂紋碎在釉麵上,她凸出的指骨處發白,淡淡的青筋泛起在薄皮下。
殿內安靜,似乎連遭身的塵埃也少了些,元知酌的脊背瘦削,身隻影單,偌大的皇宮裡,雕龍畫鳳,紫棟金梁,她真就身似浮萍。
即使再過不願意,元知酌也不得不承認,她唯一的根蒂係在這個“不認識”的夫君身上,他不在,她便任風吹雨打,飄零不定。
受其恩澤,承其因果,她受他庇護,也定要任他圈禁。
這是元知酌醒來後,弄明白的第一個道理。
——
乾寧宮前殿。
“調查清楚了嗎?”遲奚祉站定在窗前,鳳眸看著走遠的人。
朱紅的直欞窗向外開著,風雪剛止,外麵的空地還餘留水漬,丹墀的台階上有一粒人影向下走著,甲胄披身,即使天氣不大好,但是那人身上的流雲鎧甲卻縈繞著金光。
鄔琅站在一側垂眉,他將手裡的一支燒藍珠花釵送到遲奚祉的手邊,“主子,這是在元府瓊晚閣地上發現的,應該是皇後娘娘掉落的。”
遲奚祉接過,拿在手裡,他左手撫在釵子下麵的流蘇上,蝴蝶的墜子便在半空中晃動,提溜靈動。
“娘娘身邊那個名叫秋蕊的丫鬟已經醒了,我假意與她說娘娘走失,幾番套話得知——”鄔琅頓了頓,接著道“一切都是娘娘計謀的。”
遲奚祉側眸冷了冷,鄔琅又加了一句,“不過,楚王的出現應該不在娘娘的計劃之中,如果沒有他,娘娘興許已經出京往南去了。”
鄔琅也覺得神奇,一環扣一環,他們平日裡三步一喘、兩步一咳的皇後娘娘,既能夠不動聲色地謀劃出逃京,還能夠保證天時地利與人和。
若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楚王作妖,他們現在怕是要滿北燕的去找他們的皇後娘娘,將這天下弄得天翻地覆,想著又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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