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記得所有的恩恩怨怨,甚至記怨大過銘恩,一旦讓她抓住敵人落單的時候,她會像隻毒蛇,狠狠地咬在敵人的硬骨頭上,然後慢慢收回利齒,靜靜看著敵人中毒流血身亡。
元知酌從樂壽堂的側窗離開,剛擦淨手上的汙血,正巧碰上碧瑛回來。
碧瑛喘著氣,手持一串珠鏈,白潤的顏色在半空輕搖,“娘娘,找到了。”
元知酌接過碧瑛捧著的玉鏈,她白嫩的指尖帶著濕氣,看了一眼羊脂白的串珠,許是沃洗時水涼,她的兩隻柔荑都透著凍紅,玉鏈戴上時,兩種極致的顏色交映。
碧瑛察覺到了,詢問“娘娘的湯婆子呢?”
元知酌沉吟片刻,將玉鏈戴好後,手腕縮回衣袖裡,她抬眼望了下遮日的浮雲,悠悠散散道“天氣暖和起來了,捧著怪熱的就差人拿走了。”
碧瑛瞧著她好似凍紅的柔荑,“娘娘不去找陛下了?”
元知酌提著裙擺往曲鈺園的後門處走,方向與樂壽堂分歧。
她倩影悠然,“沒興致,不去了。”
——
申時,宴席散去。
“楊小姐不必再送,我們後會有期。”
楊逑儀目送解徐行從側門離開,柔情似水的眸子像是浸在水裡的荔枝,又亮又明,她的領子束得很高,一整日的遊園下來,鬢發也未散下一絲的餘發。
畫扇抱著自家小姐的琴,她盯著楊逑儀手裡的那朵君子蘭,語氣有些埋怨道“小姐,解徐行也太不正經,像個冬烘先生。”
楊逑儀低下頭,指腹抹在君子蘭的花瓣上,摘下來半日,花有些懨懨了的,她柔聲辯解道“胡說,人家解公子是正經的商人,見多識廣,隻是風趣幽默了些。”
畫扇哼唧了一聲,憤憤道“衣冠禽獸而已。”
楊逑儀嗓音依舊柔細,“畫扇,少去揣摩他人,人心都是向善的,我相信解公子不會有惡意。”
——
回府時,楊逑儀踏上馬車,剛掀開門簾,就瞧見楊宗早早地端坐在裡麵。
楊逑儀愣神的片刻,楊宗聽到聲響看過去,睨了一眼楊逑儀,瞟到她手上拿的花時,原本臉上的輕笑變成了縮起的眉頭。
楊宗的手端放在兩膝上,他垂下的視線在晦暗的光影裡極具壓迫意味,他詰問道“君子蘭高潔聖雅,怎能容人隨意摘下褻瀆?囡囡,父親往日教導你的規矩你都忘了嗎?”
楊逑儀捏緊了手裡的君子蘭,指骨泛白,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麼,抬眸時對上楊宗的眼睛。
楊宗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臂在衣袍下繃緊,天色暗下,他的眼睛卻被襯托得更加銳利有神,濃厚的昏色壓在楊逑儀高高盤起的發髻上,沉到她嘴裡話吐不出一個字來。
於是,噎聲片刻,她低聲認錯“是女兒沒規矩了,回府女兒便去抄寫家規。”
車窗外傳開嘶叫的馬鳴聲,車輪滾動碾掉楊逑儀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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