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遲奚祉漆黑的眼又冷又厲,單瞧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毫不留情。
元知酌猜到了他會拒絕,隻是沒想到他這麼乾淨利落。
“那我想看你堆。”她退而求次。
遲奚祉轉了轉指尾的戒指,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捏她臉的手施了些勁兒,他沒好氣道“皇後的盤算全都隻打在朕一個人身上了。”
先提一個大要求,等到對方拒絕,再說一個小點的要求,對方為了麵子多半都會滿足。
這就叫,拆屋留麵。
元知酌沒什麼底氣地否認,“才沒有。”
“你自己知道你說的有多麼心虛嗎?”
元知酌摸鼻子。
遲奚祉唇笑眼底卻無笑,淩厲的目光將人剝的徹徹底底,他點了點她的腕側,冷聲冷語,“可惜,朕不吃這套。”
“真的嗎?”元知酌卻不避不讓,抬頭直視他,腦袋上的風帽往後掉了下去,露出淩亂的發絲和纖細的脖頸。
遲奚祉視線微斂,輕輕掃過她瓷白皮膚上斑斑的紅痕,那是好幾日前留下來的,她生的嬌嫩,稍用勁兒,留下的痕跡少則三天,多則半月。
這樣的可人兒,既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也叫人摧蘭折玉、毀花斫柳。
他看著她直勾勾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後頸上殘留的牙痕,答應了,“想要雪獅子,朕去堆一個就是了。”
從拒絕到答應,不過紅梅斷落枝頭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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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爐上燃著新鮮的融雪,淡淡的茶香添了幾分冷冽的梅雪香,元知酌倚在窗欞旁想著昨日的情形便低低笑出了聲。
越想越覺得好笑。
遲奚祉啊遲奚祉,太沒底線、太沒定力了。
元知酌以前其實不在乎自己的這副皮囊,她為達目的扮過乞丐、演過巫女,因為她的父皇一直教導她不必刻意維持美麗。
美是下位者向上位者展示的事情,迎合的本質是失權。
竭力證明被愛也是失權。
當公主被賦予和皇子同等的權力後,她就不需要寵愛。
可當麵臨失權的困境時,元知酌也發現,美貌同樣是一條捷徑。
尤其是美貌疊加忠貞不渝的愛情時,即使是她一個回眸的信號,它的殺傷力足以勝過一把沾著阿芙蓉的利刃。
帶著銷魂滋味的劇毒和貪癮,堪比自刎。
這條新律,元知酌在遲奚祉身上百試不厭。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話本裡愛而不得的魅力在於什麼了——是上位者與下位者的權利置換,高傲的人跌落神壇淪為俘虜,求愛者占據上風卻依舊祈求對方施舍一點愛。
指尖撫摸過花瓶裡兩三枝的青竹,清潤的嫩色滌淨晦色,元知酌唇角的笑意昳麗明媚。
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自己和遲奚祉的關係,她有些慶幸遲奚祉是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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