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
遲堯詡雖不擅權術算計,但是他善弄兵法戰術,他知道元知酌沒有這個本事。
臉上的刀疤被窗外飄進下的竹葉劃過,留了道細細的血痕,遲堯詡毫不在意,
“公主的野心確實很大,不過公主應該認清現狀,除開遲奚祉給你的空名,你無兵無臣,無權無勢,就像是那池塘裡的無根浮萍,風一吹雨一打就碎了。”
遲堯詡被元知酌手裡的那顆白棋晃了下眼,“殺人也要有刀啊,赤手空拳隻能打腫臉充胖子。”
他捏了顆黑棋笑了笑,斷眉上的疤痕隨著笑容揚起來,顯得愈加猙獰,“但公主如果願意舍小保大,本王可以幫苻沛正名,甚至是幫公主懲治當初上書讚同出兵苻沛的人。”
看清了棋盤,他落了顆黑棋吃掉了一顆白棋,“比如晏淮瀚。”
遲堯詡敢來找元知酌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苻沛國滅確實和他沾不上多大的關係。
苻沛在北燕的西部,而遲堯詡當時鎮守在關外的東北方向,他的部下隻有小部分調動到了火洲支援,所以比起遲奚祉這個“主謀”,他確實排不上名號。
元知酌心神一動,倒是沒有意料到遲堯詡會主動提出這些,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什麼時候遲堯詡變聰明了?
遠處的黑雲漸漸籠罩了四方城,吞噬明光,寒意漸漸漫進骨骼,室內的光線劇減,連著波動的氣流沉降。
時間流逝,屋內的漏刻清脆一響,元知酌似笑非笑地也落下一子,蓋在棋盤的竹葉上,指腹染了露水,“那就靜待楚王的好消息了。”
——
暮冬已至,不到酉時,天色便黯淡如墨,元知酌回宮時,鸞禧宮內燭火通明。
顯然,有人早早地就在等她了。
踏過閣檻,她抬眸便瞧見了樓廊外站著的遲奚祉,長身玉立,眉眼間隱約攢攏戾氣,他身後三千紅燭如炬,狹長的鳳眸下血痣灼豔,萬般風情動人。
臉色稍稍柔和了些,元知酌方提裙走過去。
她腳步輕輕,即使靠得近了,遲奚祉似乎還沒有注意到她,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庭院內枯荒的、孤寂的一棵木芙蓉樹。
元知酌好奇也跟他的視線著看過去,卻不解其意,出聲問道“好端端,陛下站在這兒做什麼?”
“等芙蓉來。”遲奚祉嗓音低沉悠緩,繾綣如溫山,似乎要為殘破的冬渲染驚鴻春色。
寒冷的黃昏,萬物擱淺,紅牆臘梅下,隻窺見撲朔堆砌的雪,元知酌聽不明白,聞言隻是笑聲如鈴,“冬天哪裡有芙蓉花呀?”
不管是木芙蓉還是水芙蓉都不是開在這個季節的。
“朕的皇後不就是朵絕情的冷芙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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