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元知酌抓住他的手,不知死活地含住他的食指指尖,語氣模糊但足夠挑釁,“陛下到底是想戲弄我還是——情難自製啊?”
他們兩個各懷鬼胎,明知道對方的歹心,偏偏還要糾纏在一起,一邊沉浸在甜膩的蜜糖裡,一邊將帶毒的刀刺進對方身體。
暗流湧動中的拉扯,明爭暗鬥裡的折磨。
在看到對方濕紅眼眶的第一刻想的不是心疼,而是繼續施虐,他們都渴望對方為自己流下眼淚,渴望對方潮紅著臉顫顫巍巍地喊自己的名字。
就像明知道這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但靈魂就是會被無限取悅到。
這樣的感情很畸形,也很精彩。
包裹的溫度很燙,也很蠱惑人,遲奚祉低垂著眸色冷靜、克製,他像是從未被元知酌誘惑到。
抵在她的上顎,又壓住她的舌尾,終於在她又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後,他目光變得非常具有侵略性,“是情難自禁的戲弄。”
說罷,遲奚祉將她掀翻在矮桌上,棋盤上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大珠小珠落玉盤。
後背膈著幾顆生硬的棋子,元知酌蹙眉低低喊了聲“疼”。
“受著。”遲奚祉單落了這麼一句,接著掌心便落進她飄逸的裙擺裡,輕車熟路解開帶子,來回幾下,他將指尖的那顆紅棋推到棋盤中央。
冰涼的異物感很難受,元知酌哼哼唧唧了兩下,又諂媚地吻上了遲奚祉。
明知道疼還要迎難而上,真是仗著他喜歡她,所以就有恃無恐。
遲奚祉被她取悅到了,喉嚨裡蕩出兩聲笑來,依著她的動作低下頭,另一隻手撥開她亂了鬢發,順道碾了碾她的耳垂。
元知酌心虛又害怕的時候就沒有安全感,越沒有安全感,她就越喜歡攀著他、親吻他。
如果愛能止痛,那麼元知酌會做到死。
青天白日裡,偌大的宮殿靜謐,外頭雲團如峰,似乎很快就要有一場大雨落下,輕細的嬌吟或急或緩,起伏交纏的倒影被發大,透過刺繡曲屏落在地上,像在深淵間縱歡,又像在菩薩前撒野。
覆水翻舟,豔色如昭,她隻邀他入局。
——
楚王府內。
遲堯詡翻開桌上的幾本複刻的賬本,他的指腹粗糲地磨在上麵,一翻就是幾頁帶過去,不太細看,他隻是掃了眼上麵的時間、物件、人物這些,都不留什麼印象。
侍衛站在一邊解釋,“趕在官家的人到之前,屬下便將賬本帶了回來,如今應該已經送到了上位手裡。”
“乾得不錯。”遲堯詡不吝誇讚,看著上麵熟人的名字又不忍“嘖嘖”搖頭,“這可都是我北燕的重臣啊,怎麼就貪汙受賄了呢?”
侍衛知道自家主子是在諷刺,他疑惑道“但屬下有一點不明白。”
遲堯詡斷眉如一江濤浪斬斷了兩岸的峰巒,很合他身上那股散不掉的血腥氣,“說。”
侍衛盯著地麵上的石磚花紋,“若是奪權爭位,何不直接威脅皇後,然後借皇後的手殺了上位,何必要繞這麼大的彎賺她一個人情?”
“這個道理還是本王的皇弟教會我的。”遲堯詡眼底浮了些笑意,換了本賬本繼續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