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那麼多事後,孟筂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柔弱的少女。在平潭呆了三天後她的眼淚像是已流完,除了眼睛紅腫之外再也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她按照過來的安排,去看了沈慶昀。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她過去時他竟沒有認出她來。
她不能一直請假,在第四天返回了b市。在機場時她又遇到了沈子業,他像是要往彆的地兒出差,隻遙遙的點點頭便被一行人簇擁著往裡去了。
孟筂回來的這幾天,同馮允恒的聯係並不多。在臨上飛機前,她猶豫了一下給他發了短信,告知他她回去了。
飛機上她無法安然入睡,睜著眼睛看著虛空發著呆。流儘了淚水後,除了偶有突如其來的悲傷之外她的內心平靜如死水,像是任何事都再也激不起一點波瀾。
她是上飛機前給馮允恒發的短信,沒想到下飛機他就已在機場等著了,見著她衝著她微笑,等著她走出去後再自然不過的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問道:“累了吧?”
孟筂搖搖頭,微笑著說:“還好。”
馮允恒沒有問她回去的事兒,也沒有問她那天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接電話,隻是緊緊的簽著她的手。
兩人穿梭在人群之中,孟筂感受著來自於他手上的溫度,忍不住的抬頭去看他俊朗的側臉。她突然出了聲,輕輕的叫道:“允恒。”
“嗯?”人多有些吵鬨,馮允恒稍稍的傾身靠近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但她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忽然抱住了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馮允恒驚訝於她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一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問道:“怎麼了?”
孟筂搖搖頭,迅速的站直了身體,輕輕的說了句謝謝。
在她擁抱的那一刻,馮允恒感覺到了她的依賴。連日以來的焦躁不安在這會兒都被撫平了,兩人上了車,他自然不過的給她係上安全帶,問道:“累不累?要先吃東西還是直接回家?”
她回去的這幾天應該是沒有休息好,儘管有著妝容遮掩,但還是能看得出她的憔悴與疲憊。
孟筂稍稍的想了想,說道:“回家吧,我隨便吃點兒什麼就行。你下午還要上班吧?晚上過來吃飯。”
馮允恒下午是還得上班,說:“你好好休息,晚上就彆做飯了。我給你叫外賣。”
他得趕著去醫院,在送孟筂到家後便離開。
孟筂回到家中,鐘點工應該是來過了,家裡被收拾得乾淨整潔。她臨走時花瓶裡插著的花被換掉了,插了兩支不知道是從哪兒采來的野花,給清冷的屋子添了幾分生機。
她靜靜的佇立片刻,將行李一一的收拾好,拿出手機給她父親打電話告知她已經到家了。
孟其元那邊在開會,父女倆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孟筂回到b市後沒兩天就感冒了,天氣冷,公司裡都是感冒的人。她起先隻是喉嚨有點兒癢,隔天便咳嗽了起來。緊接而來的事流鼻涕發燒,年底事兒多,她不得不白天頂著暈乎乎的腦袋上班,晚上再到醫院去輸液。
這一波流感來勢洶洶,即便是晚上醫院裡也是人滿為患。馮允恒一見這架勢就皺起了眉頭來,當即打了電話找了熟悉的朋友,決定開藥帶回家裡給孟筂輸液。醫院裡人太多,彆交叉感染弄嚴重了。
晚些時候開了藥回家,他給孟筂輸上藥後就讓她在沙發上躺著,他打算去給她煮點兒粥。
孟筂的腦子裡昏昏糊糊的,也沒什麼胃口,讓他不必管她,她還不想吃東西。又讓他拿口罩戴上,彆把他也給傳染了。
馮允恒說自己抵抗力強沒關係,讓她好好休息,彆管他。
孟筂也沒同他客氣,閉上了眼睛。她沒多時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客廳裡隻留了一盞微黃的燈,餐廳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抬頭看了看輸著的藥,往餐廳看了過去。
餐桌上擺著外賣的紙袋,馮允恒正一一的拿出來。孟筂撐著坐了起來,還沒開口說話,馮允恒就看了過來,說道:“醒了。”他朝著她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還好,燒在慢慢退了。先吃點兒東西。”
他很快就給孟筂盛了一小碗粥過來,多少有些尷尬,說道:“我做……沒能做成功,這是點的外賣,我嘗過了,少油少鹽,挺清淡的。”
孟筂微微笑著說了聲謝謝,端起粥來,見馮允恒重新去拿了一外賣,才知道他竟然也還沒吃東西。
這都多晚了,她有些吃驚,問道:“你還沒吃嗎?”
“我不餓,下午那會兒有同事請了下午茶。”他走到孟筂的對麵坐下,問道:“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孟筂點點頭,兩人吃過東西馮允恒收拾完畢,便拿了遙控器找了一節目看了起來。孟筂的藥水還有一會兒才輸得完。
這會兒已經是十點多了,孟筂讓他早點兒回去休息,他卻不肯,要等她的藥水輸完才肯離開。
冬夜的小區裡安靜極了,室內隻有電視機的聲音。待到孟筂的藥水要輸完時,馮允恒起身往陽台上去,才發現外邊兒竟然下起了雪。
這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如鵝毛般紛紛灑灑,沒多大會兒樹葉上就落了雪白的一層。
孟筂的藥水輸完拔了針,看著外邊兒下得越來越大的雪,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就在這邊住一晚吧。”
她的燒才剛剛退,馮允恒本就還擔心她的身體,應了下來。
孟筂這兒備有新的洗漱用品,睡衣則是她父親過來時穿的,雖然對馮允恒來說有些小了,但現在已經晚了,已經不好再去買,隻能將就。
也許是輸了藥見效的緣故,孟筂晚上的咳嗽輕了許多,還算是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