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氣急敗壞:“你不要臉。”
她扯過旁邊的被單把自己裹成蟬蛹,心尖忽然有股酸澀冒出來:“我全身都痛,人快被你折成兩半,膝蓋都青了。”
“……”
剛開過葷的顧知野嗓音略微嘶啞:“睡覺——!”
空氣再度陷入死寂。
蘇念念眼睫半闔,剛要睡著時,忽聽見房門‘吱嘎’被拉開的聲響,她支著腦袋望去。
隻瞧見顧知野出去了,很快,院子裡就傳來水流嘩啦的聲響,蘇念念乾脆躲進了被單裡,裝鵪鶉。
她是真的疼!
翌日清晨。
馬紅梅剛推開房門準備做一家人的早飯,就瞧見院子裡多了條人影。
男人身上穿著軍綠色的長褲,黑色的短袖紮在褲腰裡,抬手拿鐮刀時,緊繃的上衣隱約勾出緊實的背闊肌肉。
澎湃的荷爾蒙氣息撲麵襲來,聯想到還窩在被窩裡偷懶睡覺的顧疏同,馬紅梅連忙用手遮住青黑的眼眶,招呼道:“知野,早飯放著我來做,你陪著年年多睡會兒唄,新婚燕爾的,媽讓你多陪陪她。”
“沒必要。”
顧知野狹長的眼皮瞥她一眼,沉聲道:“我去趟山裡,摘點野果,我那份早飯留給她吃。”
他順手把鐮刀彆在了腰後,愈發顯得寬肩窄腰。
兩條大長腿交錯間就邁步出了院子。
馬紅梅怔了一秒,
餘光看向還貼著喜字的裡屋,忍不住撇撇嘴豔羨。
“慣吧!慣得不成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娶了個祖宗!”
……
村裡的牛棚裡有兩頭黃牛,顧知野領了割牛草的任務,乾脆地拎著籮筐上了山,山裡有莓果,生長在荊棘草深處,一般人根本不敢進去。
草木茂盛到腰腹處,十足的新鮮。
顧知野從小就是乾農活長大的,對哪塊地裡的草料肥沃比常人更清楚,哪怕是當了軍官,他依舊保持著凡事親力親為的習慣,一想到家裡那個嬌氣的祖宗,他在割草的同時還得費勁把那些莓果給一叢叢的挑出來。
細小的尖刺紮進皮膚裡,他根本不在乎,草料統統翻進筐裡,莓果枝散在最上麵,當他扛著兩大框野草歸來時,等候在牛棚外的通訊員早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顧營長,有緊急任務,速歸隊。”
顧知野脖頸後還滾著大滴汗珠,聞言立馬把裝著莓果的籮筐放在棚裡,他眉頭微皺,卻不帶一絲猶豫的上了車:“我的東西拿了沒?”
“在車上,和嬸兒他們都解釋了,事出緊急,沒辦法。”通訊員小張開著獨屬於部隊的吉普,周邊的植物呼嘯而過,景致一一變幻,顧知野滿身的熱汗慢慢褪去,他半靠在副駕駛上,半響,低沉的嗓音在車內響起:“上次那塊懷表,扔了沒?”
“還在收納盒裡。”
“嗯。”
顧知野汗濕的衣料被胸肌撐起,他深邃的眼眸隱隱帶著笑意,下意識的摸向收納盒。
通訊員踩下急刹,吉普車驟停,他結結巴巴道:“顧營長,我聽嬸說你已經結婚了,結婚報告相信很快就能批下來。”
顧知野準確無誤的勾住那條細鏈子,
順手把陳舊古樸的懷表給帶了出來。
他眼眸低垂,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拇指輕扣,掀開了表蓋。
通訊員頭皮發麻:“其他女孩的照片,再留著恐怕不合適,還是讓我幫你扔掉,避免傳出作風問題。”
表盤旋轉,映入眼簾的,分明是……
顧知野嗓音低沉的落,帶著一絲失而複得的悅色,
“你嫂子的照片,不能亂扔,她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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