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嚇得雙腿戰栗,不自覺夾了起來。
要知道這群門派中人,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被鎮魔司所壓製,彆看瘦頭陀好似沒了怒氣,實則話語中已然是多了幾分殺機。
這小差役總有脫了這身衣裳的時候……不會是覺得沈儀能保得住他吧?
唯有張屠戶蹲在地上,略微一怔後,吐掉青草,張開嘴無聲大笑起來。
同時側眸看向屋門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好奇。
有趣有趣,麵對妖魔時都未曾拔刀,反倒是嘴了他上司兩句,便忍不住朝初境武者拔出刀來,到底是何等人物才能在下屬麵前有這般威望?
……
相較於屋外的嘈雜,偏房卻顯得如此平和。
黑衫青年懶散的甩了甩手腕,走到劉琦屍首身旁,略帶嫌棄的扯下剩餘半截胳膊,大口大口咀嚼起來。
“原本還以為又要廢些口舌,原來是你,倒是省了我的耐性,不必客氣,我懂規矩,以後叫聲七爺就成。”
沈儀平靜看著對方進食,眼中無悲無喜。
短短幾日,他見過了太多類似的場景。
心裡僅有的波瀾,也是因為劉琦是習武之人,而眼前這幕就是敵不過妖魔的下場。
“不是七爺說你,她當初跟我講過,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你,我等了這麼久,怎麼也等不到你上門,隻好自己動手了。”
黑衫青年略有些煩躁:“以後每隔三日就過來一次,聽見沒?彆嫌多,我呆不了幾個月。”
沈儀之所以讓其餘人出去,隻是為了一個問題:“她人呢?”
“怎麼,七爺說話不好使,非得她親口告訴你才行?”寅七爺大口吞咽著血肉,緊緊皺眉,邁步朝對方走去。
他抬頭盯著沈儀,擦了擦嘴角的肉沫,不耐道:“她出來玩久了,回北崖看看老娘,這兩天就回來,你要是餓到了七爺的肚皮,用不著她,我順手就給你收拾了。”
就在這時,寅七爺忽然發現沈儀眉尖輕蹙……就好像是有些失望,再具體點,跟自己年幼時掏兔子洞,原本以為有一大窩,結果隻掏出來一隻的時候差不多。
下一刻,對方垂眸看了過來。
那雙眼眸中逐漸升起一縷涼意。
不知為何,寅七爺忽然感覺心臟砰砰的鼓動起來,渾身肌肉緊繃,那是身軀遇到危機後本能的驚懼。
自從他跨入初境以後,就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
陳濟臉皮麻木,緊緊攥住刀柄。
瘦頭陀麵無表情的立於對麵,林家管事就夾在中間,一臉哭相,恨不得拔腿就跑。
忽然,一道炸裂之音響徹院落!
哢嚓!
厚實的紅木房門瞬間炸開,漫天木屑中,有道黑色身影倒飛而出,一口猩紅噴灑。
被巨力裹挾著,轟然砸裂了青石地板,連連翻滾數圈才將力道泄了個乾淨。
張屠戶悠悠站起身子,林管事唉喲一聲抱頭蹲了下去。
瘦頭陀渾身微顫扭頭,陳濟呆滯拎著長刀,幾人齊齊朝屋門看去。
在那破碎的房門後。
沈儀整理著袖口,神情漠然,身形從容不迫的踏了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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