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伯府也是怪,當初他們瞧不上她,連門都沒讓她踏進去,偏偏過後總是派人掃聽明桂雲居的大小事,見檀寧守著她在府外住著,又巴巴地叫人來伺候,還擺出恩賜的做派,仿佛池真真該因為模糊不清的認可感激涕零。誰料池真真一直被檀寧寵著,心思簡單得很,根本沒咂摸出味兒,叫伯府裡等著她求上門的安華縣主氣得不輕。
豐娘被這一聲嚇了一跳,手裡端著的藥碗灑出小半,還待不動聲色地陰陽兩句,阿音已拽著她胳膊往外走。
等出了門,豐娘反應過來,她不光被攆了出來,還被下了麵子!
這小賤人每日纏著大人胡天胡地,晚上妖精似地,白天又似豬般憊懶,豐娘自是百般看不上,這樣的人還拿架教訓她,她也配?
當下就要回去嗆聲,阿音卻不撒手,胖丫頭勁不小,豐娘動彈不得,氣得就要開罵,裡麵走出個小丫鬟英兒,小聲道:“夫……不,姑娘說了,往後讓咱們改了稱呼,不準再叫夫人,還說豐娘子惹人厭煩,先拉下去關幾日。”
阿音吃驚極了,雖然她也不喜歡豐娘,自從這女人進了宅,不光池真真,連她們也跟著受氣,但是大人留下了豐娘,其他人自然無話可說。
“關哪兒啊?”
“姑娘說了,關進柴房去!”
這還是她那有點小咋呼,雖然任性但心腸軟軟的夫,啊不,姑娘嗎?
阿音親自看著人把豐娘關進了柴房,去向池真真複命,作為和姑娘情同姐妹的貼身丫鬟,阿音無條件地站在池真真這邊,回去就一口一個姑娘地叫起來。
“姑娘用飯了嗎?咱不喝那勞什子藥,可是飯總得吃呀,你前幾日被大人帶回來,跟失了魂似的,叫都叫不醒,說起來大人也真是的,人都沒好呢就……就歪纏你,哼!”
雖然大人的寵愛才是姑娘的倚靠,可不帶這樣天天疼不夠似的,她家姑娘現在才十七,每日跟那嫩花骨朵被風雨澆頭不得不半開似的,叫她們幾個丫鬟看了也心生憐愛,並且姑娘還得捏著鼻子喝那補藥,誰知是不是避子藥,聽說富貴人家多的是陰損之事。
池真真本抱著雙臂,如同抱住了自己,明明是炎熱的夏委,她卻總覺得身上發冷,聽阿音說的一通才想起來,就在幾日前,她在第一樓親眼目睹檀寧殺了一個人,當場暈倒被抱回來,隨後便失了魂一般,一直糊糊塗塗的,到了今早才驚魂一般回神。
“往後彆讓她再過來,我不想看見檀家的人。”
聲量雖然不高,卻極肯定,豐娘的出現,令池真真多了幾分重生的真實感,那些曾經被忠誠伯府的人瞧不起,看不上,處處打壓時時鄙薄的日子,也一點點浮上心頭。長公主威嚴的麵容,淩厲的目光,清晰地顯現在池真真的腦海中,而她的女兒安華縣主,也就是檀寧兄長現任忠誠伯娶的妻子,從不掩飾對池真真輕視和惡意,他們一家子拿檀寧沒辦法,便想著法兒地折磨她。
誰讓她是檀寧的外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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