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聖上交給我辦的那件差事,一直沒有頭緒。”說罷歎了一聲,等她繼續問下去,他就告訴她。
池真真並不追問,惋惜歎道:“那一定是件極要緊的事,可惜,我愚鈍無能,什麼都幫不到你。”
她將自己貶得一無是處,再正色問道:“若是有這樣一個人,她可以幫你拿回爵位,代價是要你與她成親,你,可願意?”
檀寧不知她哪來如此荒謬的假設,張口要答之際,心頭忽地猛跳,他強壓下不適才道:“我不喜歡被人挾迫做事,更不想聽有此假設。”
她淡笑不語,執著問道:“你隻說願意不願意。”
他揚起眉,傲然答道:“不願!敢如此逼迫我的人膽子倒是不小。”
“或許人家是愛你愛得不行呢?再說,你最大的心願不是拿回本該屬於你的爵位?”
檀寧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他並未說過爵位是最大心願,真真究竟想問什麼?
他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看得她低下頭,神情晦暗,明顯興致低落許多。他又忍不住說道:“便是聖上來勸我,我也不會答應的。”
她又高興起來,再挾了其他菜送入他嘴邊,一樣樣喂他吃下去。
紅燭銀光,兩人其樂融融。
入夜,池真真卻夢見離開明桂雲居那天,她收拾出來許多箱籠,她並沒有將那些東西摔在檀寧麵前,再挺直腰脊離開,而是帶著六年多外室生涯攢下的不菲家資搬去彆處。
離開明桂雲居,隻代表她不再是檀寧的外室,可不代表她能真的與檀寧斷個乾淨,畢竟她是一個沒有骨氣的女人,不僅日子過得亂七八糟,沒了名聲也沒有名分,隻有嬸嬸段氏與施娘子還有阿音陪著她。
夢裡人人都在說,檀寧要成親了,娶的正妻是衛家千金,那位衛姑娘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出身,池真真曾經見過她,以她的家世可以給檀寧無限助力,她站到了檀寧身邊,給他與長公主、忠誠伯夫婦打擂台的底氣。
直到被檀寧從深深的迷夢中喚醒,她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他麵色不太好看,微暗燭光下看著有些嚇人,她一時間無法分辨夢境與現實,無端有種下一刻便會死在此人手中的詭異念頭,想推開他卻渾身無力,淚水簌簌地落個不停,原來她竟從夢裡哭醒了。
檀寧喚人進房將燈點亮,柔聲問道:“真真,可是夢見了鬼怪?”
“我夢見……你要娶妻了。”
她的聲音微啞,眼中滿是痛楚,他心疼地抱緊她:“怎麼會,我隻娶你。”
他越是如此說,她哭得越發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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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一整晚的後果是池真真頂著紅腫雙目見了淩儀華,大清早便被阿音從床上拽起來見客,這可是未來太子妃,得罪不起!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淩儀華還與上次一樣,輕車簡從,隻帶一個貼身婢女便來了明桂雲居。
她解釋了昨日之事:“我平日不喜待在侯府,時時去道觀清修,府中下人沒告訴你我的去向,莫怪罪。”
“我無事,昨夜做了噩夢,醒來便成這樣了。”池真真請她坐下說話,不料她開口第一句便是:“讓我來掐指一算。”
池真真忙跳起來阻止:“不可,昨日我上門尋姐姐便是想提醒您,入宮後若叫有心人拿來作文章,姐姐雖然不懼小人作祟,但不必要的麻煩能省就省,豈不是更好?”
淩儀華知道人性本惡,可若真有人說她在後宮裡行巫蠱之術法,實在是犯了忌諱。她本是修道之人,並不怕被人攻訐,但跳梁小醜興風作浪,她麵對多方指責又豈能無動於衷。
“多謝妹妹提醒,我會早早想好應對之策。不過,我確實會相麵之術,你的麵相是否極泰來富貴牡丹吉相,與你的身世有關,我不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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