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真真雄心勃勃,儘管關於自製紙墨她還有的學,可她已經暢想了無數美好未來。
正在此時,阿音匆匆來報:“姑娘,將軍府來人了,大將軍請你即刻去見他。”
花箋緩緩飄落,池真真心如擂鼓,她的謊話這麼快就傳到唐桓耳中了嗎?
池真真簡單收拾收拾便乘車去將軍府,半路便聽見天上響起了悶雷,阿音掀開車簾往外瞅了下,剛才還豔陽高照,現在已經陰雲密布,看來今日必有暴雨。
到了將軍府仍是老管家出麵,讓她先在廳堂外等候,不僅沒了以往的茶水,連個座兒也沒有。
池真真忐忑了一路,這會兒更加不安,過了一會兒,才看見一個挽著發髻的女子走出來,此人她恰好認得,是崔夫人。
崔夫人麵上猶有淚痕,看見池真真神色微怔:“你來了。”
池真真上前施了個禮:“夫人。”
崔夫人神情恍惚,勉強笑道:“我剛見過唐將軍,多謝你替我傳話。”
那件事池真真並沒幫什麼忙,隱約記得檀寧說過崔家同唐桓有何淵源,隻聽崔夫人帶著無儘遺憾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有位姑母等了將軍一生,可惜最終也沒能打動他。”
方才她懇切地求唐桓能在姑母離世前去見她一麵,可是被唐桓拒絕了。
想到自家夫君亦非長壽之人,崔夫人的眼淚又要落下,今日之後,她應該不會再出門走動了,眼見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接一個地離去,她心中無比難過。
池真真不知該如何安慰崔夫人,隻能看著她慢慢走出將軍府。
死亡是生命的終結,她還年輕便已經體驗過一次,隻不過她的生命不知為何沒有徹底終結,而是重新回到六年前?
第一次見唐桓時,他穿著一身常服,是見自家子侄小輩的打扮,今日卻頭戴冠冕,紫袍玉帶威儀甚重,池真真不敢走到跟前,細聲細氣地向他問安。
唐桓眼中情緒難辯,開口問道:“檀寧走了多久?”
池真真的心思還在自己說了謊話上,頓了片刻才道:“一月有餘。”
“聖上今日召我入宮,說他在江南行事過激,殺了不少人,已經召他回京了。”
池真真聽得心驚,此案本該由淮陽郡王遇難引出來,後麵死了不少人,現在被提前發現,也當由聖上下了明旨後,再該殺誰殺誰,可檀寧隻是去查案便大開殺戒,應是極不妥。
唐桓問道:“你很害怕?”
她搖搖頭:“若他殺的是該殺之人,那也沒什麼。”
“你倒是信他。”
池真真不是相信檀寧,而是她清楚奪銀案的內情,有人利用火耗銀子的由頭加重地方稅賦,從朝廷手中奪銀,可謂是無法無天,參與此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殺多少次都不冤枉。
唐桓看著她,想到今日入宮時聖上所言,緩緩說道:“你在外麵傳我要收你為義女,但子不小。之前你打著我的名號,躲避長公主的為難,這也罷了,我本就答應檀寧,他不在燕京時我會護你不受人為難,可你不能再留在檀寧身邊了。”
池真真早有所料,低下頭道:“謹遵……將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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