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向來貧苦,往前推二十年更是可稱為戈壁之地,並且因為地處九州邊界,時常受到北莽侵擾,因此民不聊生。
直至後來徐曉於此地封王,方才逐漸改變這一切。
然而即便如此。
整個北涼的底蘊仍然太淺薄,遠遠比不上王朝,有著極大的差距。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一直未曾舉兵啊!”
北涼王府內。
徐曉聽著手下稟報的消息,不由長歎一聲,內心掀起無儘波瀾,臉上滿是苦笑,自嘲自己還不如一個出了家的和尚。
昔年他戰功顯赫,為離陽大破六國國門,奠定王朝基礎。
不曾想竟功高震主,從而遭到猜忌,妻子為護其安危,在身懷六甲之時不得不前往離陽帝都,成為人質。
更是在之後爆發京城白衣案。
儘管最後殺出重圍歸來,卻也是元氣儘失,身染暗疾,英年早逝。
他曾想過舉兵反攻,以報此仇。
可是理智讓他放棄了這個選擇,而是蟄伏十幾載,不斷壯大北涼實力,靜靜等待更好的機會。
一晃十幾年歲月過去。
北涼更強大也更穩固了,可始終迎不來那完美的時機。
甚至在前不久離陽一紙詔令,便讓他不得不選擇將女兒出嫁,繼續隱忍。
他何嘗不想舉兵,可為了大局一次又一次的隱忍。
直到今日。
那自己女兒所鐘愛的小和尚,從大宋少林一路北上,孤身一人連破四城,震動九州,方才讓他這般自嘲。
“王爺不必過多自責,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一旁,處於陰影中的謀士緩緩開口,並隨之走出。
可他嘴上話雖如此。
神情卻泛著苦楚。
想他北涼名號何其驚人,偌大九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到頭來,卻連一個小沙彌都比不過……
……
武帝城。
東海大浪徐徐打來,掀起不知多少憂愁。
樓荒望著自己那近乎有著無敵之名的師尊,神色若有所思的詢問道:
“師尊,敢問那和尚能勝離陽王朝否?”
他修行武道也有一段時間,知曉武道之強大,可也想知道武道究竟能夠強大到怎樣一個地步。
也想知道當武道踏入極致之後。
又是否能憑一己之力,抗衡一方王朝。
“不能。”
“王朝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若不然又怎能配得上霸主之名?彆看他們平常奈何不了陸地神仙一級的人物。”
“可實際上隻是他們不願意付出代價罷了,真鐵了心出手,即便為師也隻能逃走,不可力敵。”
王仙之徐徐開口,聲音幽幽。
隻是他說的也是實話。
王朝與個體實力極其強大的武者,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製裁的力量,隻是平常不會動用罷了。
……
大秦,鹹陽宮。
恢宏的大殿之上燭火通明,黑曜鎏金的龍椅端坐著一人,其麵容威儀無比,黑色龍袍更顯威嚴,頭戴帝冠。
此人便是大秦之主。
始皇嬴政。
然而如此威嚴的他,卻在此刻流露讚許之色,對那消息中的小和尚讚許有佳。
“此乃性情中人,不負如來不負卿。”
“如此年輕便有如此修為,在武道上未來一定大有所成,或許會成為比肩達摩祖師級彆的人物,為心愛女子隻身一人攻入離陽,可歎可敬!”
“隻可惜……”
話到這裡。
嬴政沒有再說下去,神情滿是濃濃的惋惜之色。
畢竟這樣一個前途無量,未來注定與日月同輝的武道妖孽,馬上就要如彗星隕落般死去,任誰都會惋惜。
正是因為他乃王朝之主。
方才明白王朝針對這等個體武力極其強大的武者,究竟擁有怎樣的駭人手段。
知曉若是離陽鐵了心,不惜付出巨大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