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沿海區域。
血路浮屠,濃鬱的血腥味夾雜在通天血光之中,照耀得雲層一片妖異的血紅。
這片江山,灑滿了鮮血,可謂一寸江山一寸血。
數之不清的屍體姿態各異的躺在血泊之中,那流不儘的鮮血此時儼然已經彙聚成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血河。
殘甲、斷器橫七豎八的插在血河之上。
放眼望去,屍體幾乎布滿了這片大地的每一處。
這一戰,太過慘烈,死去的人何止十萬,可謂觸目驚心到了極致。
神明的力量強橫到了極致,非人力可阻。
即便是張三豐這等層次的人物,也沒有絲毫勝算,隻是拚儘全力,讓儘可能多的人逃離這片戰場。
“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神明的存在。”
這片大地的中央。
張三豐一人獨自站在那裡,在不停咳血,周邊全部都是屍體,九州大明不知多少英魂長眠於此,永遠也無法醒來。
此時此刻。
他雖然並未死去,可狀態卻也差到了極致,一席太極道袍四分五裂,碎成布條掛在身上。
身上的傷痕則更是觸目驚心,多道貫穿傷已經注定他沒有活下去的可能,連心口都在先前被一道束光穿透,心臟都被轟碎了。
如今隻是依靠強橫無比的修為,以及天人所具備的澎湃生命力,強行撐著並未死去罷了。
而在他的身前不遠處。
東贏神祇,毗沙門天神情冷漠,始終無悲無喜,隻是輕輕開口說道:“這片天地,自然是有神的,隻是你所在的這片廣袤大地無神罷了。”
“不過你能以凡人之軀,阻我半個時辰的時間,已足矣自傲!”
他如此說著,眼眸深處卻帶著一絲忌憚與恥辱。
因為他身為神明,本應是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存在,早已超脫凡俗,是能夠執掌世間一切之物的存在。
可是現在。
他卻被一名凡人傷到,並且傷勢並不小,其上所蘊含的通天武意竟破壞了他的神軀,令他的神軀不再圓滿,需要一段較為漫長的歲月去磨滅方可恢複。
“嗬,終究是敗了,隻是可惜我九州武道有窮極之時,前路被囚籠所阻,大道無法超脫。”
“如若不然,老道我又怎麼可能斬不了你?!”
臨死之際。
張三豐冷嘲著,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那毗沙門天。
但他內心的不甘,卻是近乎化作實質,如同江河海流一般泛濫。
若非武道至多便是天人之境,再往上便已是無路,有囚籠所阻,令前路儘數斷絕,且無其他超脫之法。
不然的話,他今日未必不能逆天伐神!
此前他極境升華,不惜一切代價儘可能的將實力提升到最巔峰,打破了原有的極限,半隻腳踏出天人之境,達到了此生最為燦爛之時。
與其鏖戰半小時之久,未曾落敗,隻是落於下風,身體多處受創而已。
隻是半個時辰之後。
他油儘燈枯,無法再維持極境升華時的狀態,方才徹底被對方所碾壓。
但他堅信,若是武道前路未儘,可做到超脫,自己絕對能夠將這所謂的神明踩在腳下!
“敗了就是敗了,何必找那麼多借口,且若非是你九州先民愚昧,犯下那禁忌之舉,你九州又怎麼可能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