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囑咐一番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猶豫片刻之後仍舊開口,算是提醒對方。
在這個時代,世俗理念終究束縛的太多。
將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男子養在家中,哪怕外人知曉是阿楠心善,可依舊難免會有人風言風語。
而語言的力量,永遠超乎想象,幾乎沒有誰能夠真正承受它。
“沒事,隻要此人能夠康複便好。”
阿楠搖了搖頭,並不在意那些風言風語,一心隻想讓對方醒來。
並且在拿到大夫開的藥之後。
她就立刻去煎藥了。
那大夫見到阿楠這副模樣,心中不忍的同時,卻又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最後也沒有多勸,帶著自己的藥箱就離開了。
因為他覺得那個受傷的年輕男子,多半來曆不俗,不是一個普通人,若是能夠念及救命之情,將阿楠給帶走的話……或許也不失為一個更好的選擇。
儘管他知道阿楠並沒有這個意思。
她隻是純粹的想救人罷了。
而在她小屋內。
贏啟躺在床榻上,整個人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就好像死去一般,就連呼吸都微弱到了極致,若非心臟處的跳動依舊蓬勃有力,隻怕人們大概都會認為他已經死了。
如今他之所以還未醒來,自然是另有原因。
“這裡是哪裡?”
一道聲音仿佛在他心間響起,那裡又是另一層世界,黑暗仿佛是唯一的主色調,這裡伸手不見五指,連一絲光亮都沒有。
贏啟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中不斷前進著,如盲人過河,儘管前方是未知,卻依舊在不斷前行。
他不斷向前走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向前走,仿佛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催促著自己。
或許,也並不是聲音,而是某種本能。
可是走著走著。
他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是誰?”他停了下來,在黑暗中駐足,對自己發出了這麼一個疑問。
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忘記了自己所走過的這段路途,也忘記了自己所走過的道路,更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
他忘卻了所有,在黑暗中駐足,雙眼迷茫且不知所措。
他隻是隱隱記得。
自己來自九州,是九州的人。
自己似乎剛剛在一場征途中落入,並擊敗、殺死了所有敵人。
可是……
他忘記了自己來自何處,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忘記了……很多事與人。
“我……是誰?!”
他站在那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中,越發煩躁與瘋狂起來,在對著上空狂吼,似在質問蒼天,想要從蒼天那裡得到答案。
然而下一刻。
贏啟便感覺到天猛地一亮……
隨後,他睜開了雙眼,從那片世界中走出,入目而來的是簡陋無比的一件小屋,以及陳舊無比和透露著海腥味的各種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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