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天色昏暗，陽光穿不透一絲縫隙。
本該明亮的白天宛如黑夜。
沉重氣氛壓在北涼邊關每個人心上。
守城士兵，以及呆在最前方直麵西方大軍的士兵，各個心神不寧，目不轉睛的盯著可能來敵的方向。
雖然沒有預示敵人來襲的戰鼓敲響。
但他們總覺得下一秒鐘敵人便會衝過來一般。
天上開始灑落雨滴。
讓本就心暗的北涼邊關更加冷冽。
敵人強大的實力是壓在所有人心裡最沉重的石頭。
更可怕的是，對方圍而不打，就在遠處停下。
讓那些一瞬間做好赴死準備的人開始變得猶豫不決。
他們寧可敵人直接打過來，是勝是敗，也在眨眼之間。
繼續拖延下去，隻會讓人惴惴不安。
“呂祖，城裡情況好像不太妙啊。”天機閣閣主在城內查看一圈後，回到閣樓中向呂祖說了他的擔憂。
之前城內一直是積極備戰狀態，所有人都在為抵抗西方大軍做努力。
但剛才他查看後發現，城內已經出現零零散散的爭吵打鬨情況。這對北涼邊關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哎~”呂祖難得表達一次態度，說道：“暫時由他們去吧，或許發泄出來，會好一點吧。”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改善情況。
麵對強敵來襲的壓抑，如果不是心智堅定強大的人，很少有人能承受住。
而且呂祖也沒想到，西方勢力竟然如此狡猾！
明明已經集結了諸多力量，隨時都可攻打北涼邊關。
卻偏偏停在原地許久，不知為何。
這也讓呂祖更加擔憂，誰知道對方又在謀劃些什麼主意？
……
各方勢力頭領正在猜測西方意圖時。
北涼邊關城內，以及外圍各方勢力中，正發生了越來越多矛盾。
“掌門，咱們走吧！留在這裡隻是等死而已，難道您看不見嗎？”鐵劍門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的門派長老不斷勸慰門派掌門離開此地，他瞪著雙目驚恐的看著遙遠地方的西方大軍，生不起半點反抗心理。
鐵劍門掌門幾度捏緊手中鐵劍，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是他不想離開，隻是離開此地後，若北涼被破，敵軍入侵成功，等待他們的，依然隻有死路一條。
“離開這裡又能怎樣？”鐵劍門掌門側目說道：“還不是死路一條，隻是早死晚死的區彆而已，又有何差？”
那名提議離開的鐵劍門長老愣了一下，神色暗淡了許多。
掌門說得是，敵人不可能放過他們這些修行武道之人，現在逃了又能怎樣？沒用。
鐵劍門長老暗淡的眼神在九州一方和遙遠的西方一邊來回打量，腦子裡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個主意。
他稍作糾結，便將剛想到的保命方法悄悄告訴了掌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鐵劍門掌門聽完他的話，當即怒斥了他一聲。
這名長老急了，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壓抑著聲音說道：“掌門！此事事關我等性命，其他人怎樣與我們何乾？！反正隻要我們能活下來就行！”
鐵劍門掌門猶豫了，沉默著不說話。
長老見他心思鬆動，便再度說道：“咱們做決定一定要趁早啊，要是等西方大軍打過來，一切都遲了！”
最後，鐵劍門掌門一咬牙，點頭同意了他的主意。
因為他覺得長老說的有道理，他人與我何乾，就算是害死他們又能怎樣？
江湖本是如此，弱肉強食才是硬道理！
鐵劍門長老欣喜若狂，帶上自己的嫡係人員，收拾準備，打算離開此地。
慌亂忙碌中，鐵劍門掌門瞥見醉倒在地的另一名年輕長老。
順口詢問旁邊正在收拾準備離開的長老：“要帶上他們嗎？”
那人立馬反對道：“掌門糊塗啊！咱們現在動靜越小越好，其他人是死是活彆去管了！就算是鐵劍門人也一樣！”
“好吧。”鐵劍門掌門歎了口氣，不再去看地上那名爛醉如泥的年輕的鐵劍門長老。
一番準備完畢，鐵劍門掌門帶著十幾名核心弟子來到邊關最前線，主動申請帶領弟子去前線探明敵方情報。
通過後，一行人快速消失在黑暗當中。
此時，鐵劍門駐地一切如常。
隻有那名醉倒在地的年輕長老，忽然撥開酒壺瓶塞，一飲而儘。
搖頭念道：“生亦何哀，死亦何懼……”
隨後翻過身子，繼續沉醉在宿醉當中。
……
城內無法控製的壓抑氣氛在軍營中也開始漸漸擴散。
但大家過來之前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回去。
所以即便有所影響，也隻是讓大部分人感到情緒低落而已。
他們不怕自己死在戰場。
但他們害怕九州敗給西方後，身在後方的家眷遭到毒手。
敵人實力太強大了。他們隻是一群普通人，除了一身勇氣，又如何去正麵抵擋那些修煉武道的敵人？
幾大王朝將軍呆坐在軍營當中，氣氛同樣不好。
士氣對戰場上的士兵尤為重要。
失去了它很大可能影響整場戰局。
放在平時他們有很多手段可以暫時提升士氣。
但那些方法現在都是無用功。
敵人強悍的氣息一眼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隻要有心去看，即便距離遙遠，也能從中感受到那股絕望的感覺。
所以，彆說是百萬士兵受到影響，就連他們這些將軍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