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丈原。
滿地的屍體和殘肢斷骸。
鮮血滲入地麵，血腥味傳遍四方。
燕雲十八騎在林玄的身後一字排開，渾身浴血，手中的圓月彎刀還在往下滴著鮮血，如同地獄之中的死神。
“諸君，殺的可還儘興？”林玄輕笑一聲。
十八騎並未說話，而是長刀一橫，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燕雲十八騎，便是為戰場而生，為殺戮而生。
若隻是江湖人之間的比鬥，十八個命魂境以及十八個命魂坐騎，合力可斬人魂，可戰地魂，隻要不是天魂境，他們也許勝不過，但一定死不掉。
而在戰場上，才是他們的主場，也是他們合擊之術能夠最完美發揮的地方。
十八人十八騎，攻防一體，並無絲毫破綻，除非以力驅之，否則即便人數再多，對之也是無用。
若真是用人命去堆，當然也能堆死他們。
人的體力是有限的，十八騎也是一樣，若是力竭，同樣要被亂刀砍死。
但人的膽量和意誌力也是有限的。
一般來說，兩軍交戰，隻要戰損超過三成，大多數人的意誌力都會被削弱。
戰損超過五成，士氣便會急劇崩潰，恐懼與絕望如同瘟疫般蔓延，即便是最訓練有素的軍隊，也難以抵擋這股無形的洪流。
而當戰損超過七成，即便是再鐵血的戰士也會到崩潰的邊緣，除了潰散彆無他法。
剛才的戰鬥便是如此。
這十萬大軍並不是精銳中的精銳，隻是兩成損失士氣就已經大降，損失差不多到四成的時候士氣就已經崩潰了。
當然這和敵人也有關。
若對方同樣是十萬大軍，他們興許還能再戰個兩萬人的損失。
但對方不是十萬大軍，而是十八個人。
敵人越少，對他們的心理負擔當然也會越重。
“前方，還有六萬殘兵，還有二十萬北莽大軍，諸君，敢戰否？”林玄手持天命刀，刀指前方。
“戰！”燕雲十八騎同時大吼一聲。
而後十八天角馬同時踏步，衝鋒而去。
林玄跟了上去。
這次，他也要出手。
二十萬人和十萬人可不是一個概念。
前方，二十萬大軍剛剛步入七丈原，便看見數萬同僚丟兵棄甲，哭爹喊娘的狂奔而來。
這二十萬大軍的領軍大將也是完顏家的人，名為完顏假，是完顏真的親弟。
“怎麼回事？”完顏假領兵將潰散的殘兵攔截。
“將軍，魔鬼...死神...”一個士兵結結巴巴，魂不守舍，似失了魂一般。
完顏假一刀梟去了他的頭顱，而後看向了第二個人。
那人神情一震，求生欲讓他反應了過來，而後連忙說道。
“將軍，前方大夏八方侯攔路，我軍大敗！”
“什麼？”包括完顏假在內的諸多將領儘皆色變。
“八方侯？他如何能穿過我軍百萬大軍的封鎖，到達這後方之地？他帶了幾萬人？真將軍呢？”一名將領沉聲問道。
“稟將軍，八方侯一共帶了十八個人，至於真將軍，生死不知！”士兵垂下了頭，他逃跑之時並未注意到完顏真將軍。
光顧著逃命了，誰還關注彆人啊。
聞聽此言，北莽一眾將領如當頭一棒。
甚至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十八個人身上，並未注意到完顏真將軍的生死。
“開什麼玩笑，隻十八個人就能讓你們十萬大軍潰敗？你們是我北莽的精英，不是引頸待戮的死豬。”
“謊報軍情，動搖軍心，當斬！”
完顏假大喝一聲。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隻見那數萬殘軍的後方，十八黑騎風馳電掣，如閃電一般追上了北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