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鄉親們陸陸續續到達村中的大食堂。
哪怕路上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但到了地方看著空空如也的大食堂,希翼的眸子還是暗淡下來。
“族長,您喊我們過來可是有事?”
“是啊,您老不是說吃肉,肉呢?”
“族長您老不會是忽悠我們吧?”
“說啥呢,族長是那樣的人嗎?”
“族長,鄉親們又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您有事說就是不必如此。”
安三叔看著有氣無力的鄉親們,心中悲涼,以前日子雖苦,但大家的精神頭還是好的,如今一個個病歪歪的樣子著實讓人心酸。
再加上剛才聽到的消息,安三叔本就悲苦的臉龐更加哀傷。雖然這會兒有肉吃,但以後呢?一頓飽又能熬多久?
眼看大家越說越離譜,安三叔站起身走到人前壓了壓手。
“都安靜,老頭子既然說了吃肉那就是吃肉,還誆騙你們不成?現在都給我動起來,刷鍋燒水,等下殺豬燉肉。”
見安三叔這樣信誓旦旦,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族長,您說真的?”
“豬呢?咱們村裡哪有豬啊?”
“族長,您就彆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哪有豬?”
安三叔笑看著急切的鄉親們,正準備說話,就聽到堵在外麵的人群一陣騷動。
“野豬,大野豬。”
“天哪,好肥。”
“嗷嗷~吃肉咯。”
“快讓讓,讓開路。”
安三叔一聽哪還坐得住,立馬朝著外麵走去。人群齊刷刷的為他讓開一條路。
“老方呢?方獵戶來了沒?”
“來啦來啦。”
方獵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因為有打獵的手藝所以家裡情況要好上一些,他人看著雖然精瘦,但氣色還不錯。
“這豬真肥,宰了以後怎麼也有二百來斤。”
方獵戶的殺豬刀許久未用,這會兒看到這麼肥的野豬,就有些手癢,立馬把自己的家夥事取出來,讓兒子去打了水來開始磨刀。
這會兒鄉親們也從驚喜中回過神,一個個的開始忙活。
“還是村長有本事,竟然抓到了野豬。”
“我去拿柴火。”
“我去挑水。”
“我來刷鍋。”
“我家裡還有幾個發芽準備留種的土豆,我去取來。”
“我家裡還有一小碗的醃白菜。”
“桂芬等等我,我也回去。”
見鄉親們都忙活起來。安父走到安三叔身邊。
“三叔,您受累。”
“我就動動嘴受什麼累,倒是你,膽子是真大,那深山是隨便能進的?要真出個事你說讓梅花怎麼活?”
安父歎氣,要不是閨女有本事,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會帶著家裡的孩子進深山。
“三叔,還不是活不下去逼的。但凡有點辦法我也不會冒這個險。”
安三叔嚴肅的麵龐柔和下來,臉上重新布滿愁苦。
“上麵還沒消息?”
“我昨日剛去過公社,廖書記說還沒信呢,可這日子總要過,春種不能落下。吃了這頓,明日大家都下地去。”
“靠人不如靠己,總要為以後想想,這災荒已經一年多,誰知道還要多久,萬一......”
安父有些說不下去,但安三叔又有什麼不懂。
“也是難為你,這次就種一些耐旱易活的,隻要能有口吃的餓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