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是要招人去日本,打小鬼子嗎?”
“長官,咱到了日本,能放火燒他們的房子嗎?”
“長官,招啥樣的人?你看俺行嗎?”
……
人們的心情是火熱的,沒辦法百姓的情感是真誠的,被小鬼子禍害了八年,現在聽說能到日本人家裡頭禍害他們……不對,是能打到小鬼子家裡頭,又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不過,招募工作異常的……艱難!
之所以艱難,是因為太多的人想去。
“憑什麼不讓俺去!”
工作台前,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漢子,憤怒的大吼道。
“憑什麼,俺哪裡不行了,幾百斤重的木頭,俺一個人就能扛起了來,論力氣,俺不比誰差了!”
怒視著麵前的體檢員,漢子像是遭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大吼著。
“憑什麼,彆人能行,俺就不行。”
“就是,憑什麼咱們不行,他媽的,俺們咋就不能打小鬼子了!”
營地裡的嚷嚷聲讓張士量的眉頭一皺,便走了過去,隔著十幾二十公尺,就喊道。
“張大個子,你嚷嚷啥,顯擺你的嗓門是不!”
“營長,這戴眼鏡的家夥不讓俺當兵,說,說俺不,不識字的……”
說著,說著,大個漢子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大聲嚷喊道。
“俺不識字咋,不識字就不能去殺小鬼子了,十八年那會,日本鬼子打到俺那,俺哥帶著俺逃難,奔逃時被小鬼子的一槍打穿了肚子,腸子流出肚外。俺哥一隻手捧著腸子,一隻手拖著俺的手往山上,跑過了一個山頭,人就倒在地上沒氣了,等俺再回家的時候,家也沒了,村子裡也沒人了……要不是小鬼子,俺能不讀書嗎?”
說到激動的時候,漢子一把把衣裳撕開,隻見身上有幾道猙獰的傷痕。
“大家夥都知道俺張大個子當過兵,以為俺是去年被編遣的,可咱不是,咱是逃兵,”
張大個大的話,讓張士量和其它人一樣,都是一愣,還真沒想到他是逃兵。
“咱十六歲投軍,和小鬼子打五年仗,從來沒當過孬種!前年打鬼子炮樓時,咱抓了一個鬼子,那小鬼子腿斷了,還嚷嚷著“中國人死啦死啦的”,俺當時心裡一團火上來,就把他用刺刀挑了,結果上級說俺殺俘虜,要把咱殺了正軍法,臨刑前的是老鄉冒著殺頭的風險把俺放跑了,這兩天,咱一直就尋思著,憑什麼隻準小鬼子禍害咱,不準咱禍害小鬼子!”
他的話聲剛落,周圍就是一片喊聲,在眾人的喊聲中,越說越激動的漢子聲音更大了。
“原本到這,原本咱就是想尋個生計,到了這在營地裡頭,營長,伱說過,這地方規矩和國內不一樣,開荒時碰著鬼子,隻管殺了,想怎麼收拾都成,隻要彆讓他活著就行!這事辦的敞亮……所以這次要去日本,咱死都得去!”
說罷,他那雙大眼就死死的盯著負責登記的文員。
看著張大個子身上的傷痕,張士量走過去,對負責招募的職員說道。
“這位小兄弟,給通融一下吧!”
“這,這……上頭說了,得,得識字……”
“他當過兵,會打槍,也殺過鬼子,就是不識字……”
突的,張士量扭頭問道。
“張大個子,會寫自己的名字不?”
“俺會寫張,名字太難寫……”
“你排行老幾?”
“老三。”
張士量抓起一張登記表,往他手裡一塞,說道。
“擱這,寫上你的名字,張三,畫個三橫!”
在張三歪歪扭扭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後,張士量拿起表格,一邊問一邊替他填了起來,然後往招募人員案前一塞。
“好了,他填好,”
“這,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
張士量怒道。
“誰家沒有血海深仇,這仇,咱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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