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呢?
至少還有口吃的。
雖然吃不飽。
越往南,就越熱。
在經曆了幾天的航行之後,登陸艦從中安省巴裡托河駛入內陸,婆羅洲內陸地區的交通主要靠河流運輸,有些內部山區河運更是重要的對外交通方式。
而登陸艦最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依賴港口,甚至不需要簡易棧橋,就可以在河岸搶灘。不過在內陸墾區,仍然設立了木製棧橋靠船隻停靠。
沿著巴河航行半天後,船終於停靠在棧橋邊,甲板上、艙室裡的俘虜們,無不是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片綠海,對於許多從未離開過日本的人們來說,他們很難想象十二月的天氣,這裡的冬天比日本的夏天還熱,樹葉青青的,到處都是綠色。
“八嘎,居然又回來了……”
與其它人不同,原田澤並不是第一次來南洋,他上一次離開是因傷殘退役,沒想到走了一圈,居然又回來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呈現在他們眼前這片熱帶雨林,參天大樹遮天蔽日,成簇的灌木林,像密不透風的大籬笆,纏繞蔓生著許多攀援野藤,地上雜草叢生。和所有戰俘營一樣,這座戰俘營就坐落在密林邊緣地帶。
進入戰俘營後,所有人的心裡都涼了半截——戰俘營裡隻有簡陋的四處透風的茅草棚裡,這就是他們未來生活的地方嗎?
“你們所有人,都必須要感恩!”
台上的長官大聲說道。
“你們都是犯下戰爭罪的,十惡不赦的戰犯,現在我們給了你們改造的機會,完成改造之後,伱們將脫胎換骨,以煥然一新的麵貌回到日本!”
能回去嗎?
原田的心裡這麼尋思著。
“好了,希望你們以後能夠認真改造,以勞動贖罪!”
就在以為這一切都結束時,原田澤聽到前麵有喊聲傳過來。
“我們不是戰犯,我們是俘虜,日本已經投降了,你們不應該把我們帶到這裡。”
順著聲音看去,是森下少佐,隻見他站在那裡大聲喊道。
“你們這麼做是不符合國際法的,根據日內瓦戰俘公約,我要求我們必須……”
森下少佐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台上的軍官點了點頭,一名看守便走到他麵前,從槍套裡取出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森下少佐也不再說話了,他看著槍口,張張嘴唇。
“砰”!
一聲槍響之後,森下少佐倒下了,腦漿飛濺的到處都是。
“好了,現在還有什麼意見嗎?”
台上的軍官問道。
“有意見儘管提嘛!”
冷笑著,軍官環顧著台下,台下鴉雀無聲。
“你們記住,所有的日本人都是戰犯,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你們把自己的兒子送到戰場上,為父親在中國殺人而歡呼,女人們送千人縫為你們的丈夫,你們的兒子祈福,祈禱他們多殺人!你們……所有的日本人沒有一個無辜者,不殺了你們,已經是格外的恩典,如果不知感恩,那麼……”
頓了頓,軍官說道。
“那麼等待你們就是死路一條!不要指望我們的仁慈,我們對你們所有的仁慈都被你們在南京,在中國的暴行給抹殺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用你們的勞動去為你們,為你們所有人犯下的滔天罪行贖罪!這是你們唯一的選擇!”
死路一條!
冰冷的話聲傳到人們的耳中,讓所有人無不是膽戰心驚,沒有人敢再頂撞或者爭辯。
畢竟,在這裡不過也就是板上之肉。作為板上之肉必須要有自知之明,否則等待他們的就像台上的那名軍官說的一樣——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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