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論考試就好,論成績就好……”
說著話,他就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本華英字典學了起來,另外三人見狀,心頭無不是一緊,要是家境好,誰來南洋啊,不對,也有家境好的願意來南洋讀書的,無他,南洋的這些大學裡,都是來自德國的名師,甚至不乏諾貝爾獎獲得者,甚至還有唐山的教授棄學跑到這當學生的。
卷!
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在第一天就感受到了壓力。
壓力是有形的——就是錢。
這裡的學費不便宜,一學期要好幾百美金呢!
得,什麼事都沒有讀書更重要!
甚至都不用人去督促,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就紛紛全力以赴投入學業之中。
學生卷,教授講師們同樣也不見得輕鬆,因為支持納粹的關係,在德國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大學教授被禁止任教,在德國,很多教授在工地上搬磚呢!
所以,在教授的選擇上,南洋有很多選擇權,如果他們不夠優秀,又怎麼能對得起,每天六美元的薪水呢?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六美元的薪水,很多講師,隻有三美元,正在物理係試驗室內作著試驗的赫伯特·馬塔雷,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即便是三美元,對於他來說,不僅僅隻是讓家人擺脫了饑餓與寒冷,還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而現在,他所希望的就是能夠做自己的工作,去證明自己的價值。在過去的幾個月,他一直在和學生們繼續研究他二戰期間的一個發現——當時他在鍺整流器中看到的一種“乾涉”現象:如果兩個觸點足夠接近——距離在100微米之內,其中一個觸點上的電勢就會流過另一個觸點的電流,他並不知道,這與美國的布拉頓在鍺材料中觀察到的一致。
原本曆史上這個研究,馬塔雷要等到47年,被西屋電氣在法國的子公司雇傭後才會繼續進行下去,但現在卻發生了一些改變,去年九月,經曆過投降後第一個寒差點沒凍死的他,終於想通了——來南洋!
他很幸運,正好趕上了南洋的大學擴建,在太平大學獲得了一份教職。
幾個月前,馬塔雷帶領著小組實現了不定時的電信號放大。
“我們應該需要更純的鍺。”
幾乎下意識的,馬塔雷想到了在來婆羅洲的船上見過海因裡希·韋爾克,戰爭期間,在他參與軍方的雷達研究時,韋爾克側在慕尼黑進行了提純鍺的工作,他們在船上住在相鄰的艙室,曾多次探討過學術上的問題,知道韋爾克曾進行過這方麵的工作,他現在也在太平大學任教職。
於是馬塔雷直接給韋爾克打去電話。
“海因裡希,你現在還在進行鍺的提純研究嗎?”
答案是肯定的,畢竟作為一名半導體專家,他一直致力於矽和鍺晶體提純工藝。很快,韋爾克就讓助手給馬塔雷送去剛剛製取的純鍺樣本。
解決了材料問題之後,研製的速度被加快了許多,一周後,馬塔雷就使用韋爾克生產出來的高純度鍺樣本得到了可持續、可重現的結果。
在實驗筆記上,馬塔雷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一絲不苟地寫道:“電壓增益100,功率增益40,電流損失12.5……”
肖明傑、祝瑞新和肖培武等人,作為助手的他們全程參與了研製,現在麵對實驗的結果,他們無不是用興奮到有些發顫的手,分彆在馬塔雷的筆記上簽名,以示認同和證明,他們並不僅僅隻是學生,同樣還是馬塔雷的助手。
在試驗室裡馬塔雷和助手們一起為這一結果而歡呼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天——47年7月21日,對於世界意味著什麼。
他們製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根晶體管!
在曆史上,馬塔雷的發明,僅僅也就是比布拉頓等人晚了一個月而已,哪怕現在他所研製出來的是那種笨拙的點接觸式器件,它很快就會被結型晶體管所替代,但現在它仍然是世界上第一根晶體管。
這一天,他們開創了一個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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