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樂場裡,到處都有人在排著隊,在楊濛她們排隊時,看到了一群年齡各異,穿著卡其色製服少年,與其它人亂哄哄的排著隊不同,他們無論是在那,都排著整齊的隊列。
注意到楊濛目中的好奇,作為“老南洋”的王惜兒說道。
“都是國王學校的。”
“什麼?”
楊濛疑惑道。
“國王學校?”
“對,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大都是沒有家長的孤兒,還有很多是沒有父母的流亡學生,所以都被招進了國王學校,吃住學習都是國王負擔,嗯,大家都叫他們國王的孩子。”
王惜兒的解釋,讓楊濛更加好奇起來,看著那些“國王的孩子”在那裡像軍人一樣列隊,他們的秩序,顯然不是其它人具備的。
對於外界投來的目光,趙毛頭早就習慣了,作為班長的他,除了注意自己的軍姿儀容之外,偶爾的還會提醒身邊的同學,畢竟,他們的一舉一動代表著國王學校的形象,在遊樂場同樣也是。
今天學校裡組織他們到遊樂場遊玩,玩歸玩,但同樣也要注意形象,畢竟,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兩人成排,三人成隊。和學校裡一樣行走時,趙毛頭看到去年剛進校的高秉涵在經過水果攤時,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攤上的石榴,便說道。
“咋了?想吃石榴了?這是雲海高原上的石榴,在南洋隻有高原上能種它。稀罕的很……想吃的話,一會我買一個,咱們一起嘗嘗。”
“我不吃石榴。”
高秉涵連連搖著頭,但那雙眼睛卻還不時的盯著石榴,甚至眼眶都有些發紅了。
“我恨它。”
說著,高秉涵差點沒哭出來,見狀,趙毛頭便說道。
“你這是咋了,就是石榴而已。”
“看著它,我就想俺娘了,”
高秉涵雙眼通紅的說道。
“去年我離開老家走的時候是八月十五前幾天,石榴正熟的時候,我姥姥上車時給了我一個石榴,我就坐車上低著頭吃石榴,一個同車的同學跟我講,高秉涵你娘在跟你打招呼呢,那時候車子已經走了,我就多啃了一口石榴,再回頭,那個車子已經拐彎了,沒有看到俺娘,這時候我就在車上哭了,石榴就被我丟了,剛才,我看到石榴就想到母親,所以我就恨石榴了,再也不想吃它。”
說著,說著,十幾歲的少年已經哭成了淚人,班裡另幾個和他身份相似的人,也都跟著哽咽了起來。
高秉涵一邊哭,一邊握著那支父親用過的鋼筆,那是離開家鄉時母親送給他的,是父親的遺物。
此時,趙毛頭的心裡也是酸酸的,最後,輕聲說道。
“至少你們還有娘呢,早晚都能回去見到娘,可俺娘早就死了……連埋在那都不知道……”
說著,他的眼睛也紅紅的,突然,他用力擦了一把眼淚,大聲說道。
“好了,快過年了,咱們就開開心心的玩上一天,這樣老娘知道了心裡也踏實,要是你娘知道你在這哭哭滴滴,不定多傷心呢!走,咱們去坐雲霄飛車去!”
說著話,趙毛頭就帶頭朝著雲霄飛車的方向跑了過去,其它人見狀,伱看看我看你,突然都跟著跑了過去,再也不排什麼隊了,不注意什麼形象了,這一天,遊樂園裡到處都是他們的笑聲,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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