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打斷日本的另一條腿第三更,求訂閱)
人之所以重要,是因為無論工農業生產都離不開人。
南洋有2000萬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正值壯年的勞動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南洋的勞動力甚至比法德那樣擁有五六千萬人口的國家還要充足,畢竟,年齡在那裡。
充足的勞動力加快了南洋的建設,但是同樣,南洋的勞動力也是緊張的。尤其是熟練工人,在南洋數量最多的學校是工徒學校,也就是職業學校,幾乎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新移民進入職業學校,學習著機械設備的基本操作。
對於絕大多數隻有小學,甚至還是小學劃水水平的人們來說,這無疑是極其困難,即便是如此,這些人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畢竟,更多的人都是文盲,如果不是得益於抗戰期間的教育大發展,估計會更困難。可就是學的再困難,他們仍然專注的學習著。
“專注、仔細、忍耐……”
在教室裡,老師又一次向工人們灌輸著這樣理論,這是企業對技術工人的要求。
置身於課堂上的,常威聽得認真做筆記,做的更加認真,雖然已經十六歲了,可是他從來沒有讀過中學,隻讀過初小的他,聽老師講解時,有時候會很迷茫,不過,這沒什麼,不會的話佐騰先生還會繼續解釋。
雖然對小鬼子,沒有任何好感,但是佐騰這家夥,教授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一絲不苟的那種。
“……機械設備的加工精度隻會損失而不會增加,百分之一毫米精度的機械隻能加工出誤差在百分之一毫米以上的工件,所以,即使在不考慮組裝誤差的前提下,使用中等加工精度的機械加工的零件組裝起來的機械,也隻能達到較低的精度!”
麵對著台下的學生,佐騰指著台上的工件模型,介紹道。
無論是貶是抑,想要加工出一流的產品,就離不開這四個字。尤其是在這個沒有數控機床,所有的機械設備全都靠手搓的時代,對高級技工要求自然可想而知。專注、仔細、忍耐……這些都是製造超高精度的機械部件的基本前提。
老師的反問,讓正在記筆記的常威一愣,其它的同學,大抵上也都是如此。
事實上無論前計算機時代的製造精度有多高,哪怕就是未來幾十年,進入到模擬邏輯電路時代,模擬邏輯電路有多複雜,它本質上還是一個半自動甚至是全手動係統,真正控製加工的還是人,工人的水平決定了產品能達到的水平。
柳承喻說道,
“超高精度的加工機械”是用人手造出來的。靠的是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對,就是這個。”
“這個我知道……”
站在窗外的柳承喻,這位前通產部總長,因下屬貪腐引咎辭職後,很快就獲得了新的委任——負責職業教育。這也和他之前的工作有極其密切的聯係。
“要生產組裝成中等精度機械的零件,隻能使用高精度的加工機械才能製造出來。根據這個道理,要製造高精度加工機械,隻能采用超高精度的加工機械。這就出來了一個問題:所謂“超高精度的加工機械”又是如何加工製造出來的。”
“熟練的技工,尤其是高級技工,這是我們眼下最需要人才,可惜這樣的人才……”
轉身看著一旁的田建捷,他雖然是三十六工徒中學的校長,但是卻出身通產部,通產部出來的,絕對都是全才,柳承喻問道。
“目前我們全國有多少人?”
“大約4700人,其中德裔2100人,意裔270人,法裔150人,日裔2100餘人……”
田建捷指著正在講課的老師說道。
“先生,正在授課的佐騰老師,就是日裔,他曾長期在東北的滿鐵沙河工工場工作,他是南洋機車公司的職工,但也在這裡兼職,那些日裔工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會說華語,這一點優勢很大,所以,目前職業學校裡的老師,基本上都是以日裔為主。”
無論情感上是否接受,但這個無奈的現實,總需要去麵對。為了解決高級技術工人奇缺的問題,早在三年前,公司就在日本單獨招聘,意外的收獲了一大批從東北逃回日本的熟練工人——東北的工廠中有大批日本技師,他們長期生活在東北,能說一口流利的華語。
這些會說華語的技師,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某些專家還重要,因為他們不僅可以和其它工人溝通,而且還能夠參與學徒培訓,以至於用工企業最後甚至點名要“會說華語的日裔熟練工人”,而為了解決熟練技工不足的局麵,南洋勞務公司從日本聘請了一大批熟練工人,給他們發了工作簽證。
在雇傭日本熟練技工的問題上,李毅安一開始也曾猶豫過,但很快,他就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而且是件釜底抽薪的好事,首先熟練技工不是張嘴就來的。
這個時代工人培訓難度遠超現代人想象,就拿日本來說吧,日本工廠普遍實施工徒製——一個初中生高中生畢業進廠,首先要拜師,在師傅身邊看師傅操作,然後師傅手把手的操作,這個過程要持續5年,然後在師傅監督下再操作5年,也就是說進廠10年後才能真正獨立操作機床,而他真正當師傅能帶彆人起碼要15年後。當然,不至於什麼工位都要學徒10年,但日本企業逼著工人磨煉技術卻眾所周知的,甚至還弄出了所謂的“工匠精神”。
南洋沒有十五年時間去培養,同樣日本也沒有。挖走日本第一流的熟練技工,對日本產業製造的打擊,甚至超過帶走機器,畢竟,生產一台機器隻需要幾天,而培養一個可完成機床基本操作的工人,最少需要兩年的時間。想要培養出來一名一流的熟練技工,那可是需要15年時間的!
而這些人才是日本工業製造崛起的關鍵,畢竟,一開始,日本並不是靠技術立國,靠的就是那些用十年,甚至一生時間拚命磨煉技術的工人,其實說白了,就是企業對人力的極儘壓榨,通過提高工人的技術水平,來彌補技術裝備的不足。
這些“工匠仙人”仙不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他們弄到自己的工廠裡,壓榨其價值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了機器,沒有了第一流的技師,日本想要崛起……做什麼樣美夢呢?至少在未來的二十年內,東京奇跡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並不僅僅隻是熟練技師,日本各行各業的專家學者,同樣也是挖掘的範圍,現在的南洋各地就有數千名日裔專家學者在企業或者學校中任職。
“不要管是不是日裔,先生說的很清楚,隻要是對我們有益,就隻管引進進來,大學裡不還一樣有日裔教授,日裔教授中也是有很多人才的。”
提到日裔教授中的人才時,柳承喻特意說道。
“前幾天,我去永寧時,聽人介紹永寧大學的湯先生,很有可能會獲得今年的諾貝爾獎,雖然他的發現不是在永寧大學發現的,可是能有一位諾貝爾獎得主,還是非常不容易的。對了,那位湯先生,已經歸化入籍了,算起來,也是咱們自己人嘛!要是他真能獲獎的話,那也算是咱們的榮耀嘛!”
提及那位會獲得諾貝爾獎的湯先生時,柳承瑜完全沒有拿對方當成外人,畢竟,他已經歸化了,南洋嘛,既然歸化了,那也就是自己人了。
在這一點上來說,南洋絕對是“百納百川”的,從來沒有把外人當成外人,而是會千方百計的讓對方歸化。畢竟,無論在任何時代,人才都是非常寶貴的,而這些人才並不局限於科學家。熟練技工同樣也是人才。
既然是人才,當然要加以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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