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於機場降落時,康拉德·科菲爾德爵士往舷窗外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好戲要上演了,科威爾先生,”
“是的,先生,接下來倫敦以及英國,都將會為您帶來的一切而歡呼的!”
科威爾輕聲恭維道。
科菲爾德爵士是位傳教士的兒子,他來到倫敦是代表英屬印度中一股強大而虛弱的勢力——土邦王公。作為王公事務局的主管,他幾乎在那度過了自己的一切,王公統治下的印度屬於他個人私有。在他看來,凡是他認為有利於王公們的事情亦利於整個印度。和王公們一樣,他極端憎恨他們的敵人,尤其是尼赫魯和國大黨。
現在,科菲爾德爵士之所以來到倫敦,是為了為那些王公們的命運作垂死掙紮的辯護,以擺脫尼赫魯和國大黨成員們為他們安排的厄運。“科威爾先生,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嗎?”
轉身看向科威爾,這位來自倫敦的律師,作為王公們的政治顧問,在過去的幾年裡,同樣也在為王公的命運奔走著。他們的目標相同——王公土邦必須要保留。這不僅關係到英國的利益,同樣也關係到他們的利益.
科菲爾德爵士的權力和財富都來源於王公,而科威爾的財富同樣也來自王公。
“一開始,他們或許不會同意,但爵士,我們必須要明白一點,現在的英國迫切的需要王公們的幫助!”
爵士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隻是注視久違的倫敦,年青時他離開倫敦時,倫敦還是世界之都,那時的大英帝國是何等的強大,維多利亞女王治下的大英帝國,讓全世界為之側目。
而現在呢?
龐大的帝國正在被一群該死的,沒有任何帝國意識的政客所摧毀!
不,不是摧毀,而是被撕的粉碎!
我將會竭儘全力捍衛大英帝國!
當剛剛走下汽車的時候,科菲爾德爵士的內心已經變得異常強大起來,他就這樣走進了印度事務大臣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從維多利亞女皇時代以來,就素有“金鳥籠”之稱,八角形的建築物結構彆具一格,辦公桌放置在室內中心,中心軸線上同時洞開著大小、造型和裝飾物完全相同的兩扇大門。
一進入辦公室,充滿鬥誌的科菲爾德就開始了慷慨激昂的陳詞,侃侃而談的他向利斯托爾伯爵大臣陳述己見。
“……王公們接受帝國的君主地位時,業已向大不列顛放棄部分權力。當帝國的君主地位不複存在時,上述權力應理所當然地歸還給他們。至於他們和印度或者巴基斯坦談判簽訂新的協議,這完全是他們自己的事務,如果此舉切實可行,那麼他們也可以宣布獨立,就像印度和巴基斯坦獨立一樣,這是他們的權力。其他任何作法都將違背英國和各土邦之間達成的協議。”
作為印度事務大臣的利斯托爾伯爵,眉頭緊鎖著,儘管他並不是工黨出身的沒有絲毫“帝國意識”的政治小白,但他也知道科菲爾德的提議將會帶來什麼樣後果。
“那些土邦曾經不止一次的站在英國的一方,他們為大英帝國流過血,出過汗,現在如果我們把他們推給印度或者巴基斯坦,無疑是在背叛他們,同樣也是在背叛我們之間的條約,閣下,或許在有些人的眼裡看大英帝國已經沒落了,但是,我們……作為紳士的我們,必須要切實維持我們與他們之間的條約,這或許是我們對南亞次大陸最後遺澤了!”
在慷慨陣詞之後,科菲爾德直視著利斯托爾伯爵,等待著他的回答。
沉默片刻,利斯托爾伯爵說道。
“爵士,如果從單純的法律角度看問題,你的闡述無可指責,但是……”
說到“但是”時,利斯托爾伯爵加重了語氣。
“實際後果卻令人生畏,望而卻步。如果我們允許土邦獨立的話,那麼將不得不麵對一個問題就是獨立的印度將會麵臨巴爾乾化的危險,那裡會分裂成幾十個國家,甚至我們還將要麵對尼赫魯的怒火以及它帶來的巨大惡果。印度分裂成多少個國家,我們將會收獲多少惡意!爵士!”
麵對科斯托爾伯爵的回答,科菲爾德直接了當的說道。
“我們確實會收獲尼赫魯的惡意,但是我們同樣可以收獲土邦的善意,閣下,或許尼赫魯會憤怒,或許他會給予我們這樣,那樣的承諾,但是眾所周知,現在對於尼赫魯來說,最重要的是獨立!”
儘管科菲爾德說的很清楚,而且也分析了各種利弊,但是結果是顯然易見的,作印度事務大臣的科斯托爾伯爵並不願意承擔印度巴爾乾化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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