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運不出來,而是很難運出來!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中島、渡邊等人甚至化身成為登山運動員,沿著茂密的雨林穿過峽穀翻過高山,向山頂的礦山徒步行進,試圖想要找到一條通道,可現實是殘酷的——山勢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險要,甚至就連同修建公路也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惡劣的地形,成為阻擋銅礦開發的攔路虎。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某種絕望之中。
又一次,在盯著剛剛測繪的地形地圖,卻找不到任何一條進山的道路後,中島有些心灰意冷的走到了走廊下麵,
外麵正下著雨,這裡的雨衣和南洋不一樣,雖然雨來的同樣很急,也很快,但是雨水卻很涼。
在風的吹動下,冰涼的雨水吹到走廊上,打在身體上,讓中島不自覺得打個寒戰,抽著煙的他,滿麵儘是愁容。
“真的很難辦啊!”
這時渡邊也走了過來。
“如此陡峭的山勢,即便是用瑞士的齒軌火車運礦,也是很困難的,而齒軌火車根本就不能運礦,即便是我們進行改造,它可以運礦,但是這麼多高山和峽穀又怎麼能修鐵路呢?”
經過半個月的實地考察,他現在已經完全放棄了在這地方修建鐵路甚至公路的想法。
當然公路還是可以修的,即便是直到現在,他們仍然在修建著公路。但是翻越高山,穿過峽穀的幾百公裡山路運送開礦的機械設備還可以,想從裡麵把礦石運出來……簡直就是在做夢。
“所以,你覺得這個銅礦是沒有辦法開采了?”
中島反問道。
“不惜工本,肯定是可以,但是運輸成本高,甚至可能會讓礦山沒有任何開采價值。即便是用那些俘虜,也是一樣。”
在探尋山路的時候,中島等人見到了很多同胞——被俘的軍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在九州被俘虜的,這些戰俘被運到了南洋,在南洋開墾雨林,修建公路,儘管是同胞,可是中島他們甚至都沒有對他們表露出任何的同情,事實上,中島等人還把戰後悲慘的生活,全都歸咎於那些軍人——如果不是他們一心要打仗,要擴張,要入侵其它國家,日本又怎麼會成為現在這副鬼樣子!
在中島的眼裡,俘虜肯定是最好的廉價勞動力,可即使是如此,還是無法彌補昂貴的運輸成本。
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在這裡開礦都是得不償失,而且很有可能虧本的。
“這麼說,咱們的希望渺茫啊!”
渡邊說的希望指的當然是“歸化”,他們可都指往著為南洋立功,然後歸化成為南洋人呢!
抽著香煙,感受著高山上冰冷的風雨,渡邊自言自語道。
“我是不想回日本了,無論如何,我都要留下來,日本,日本現在隻剩下貧窮,回去的話……我甚至都沒有辦法讓妻子和孩子吃上一頓飽飯!”
誰想回日本呢?
儘管指間的煙已經快吸儘了,可是中島仍然抽著,直到最後實在抽不動了,才扔下煙蒂,正想要開口說話時候,他的目光卻盯著先前扔掉的煙蒂,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盯著煙蒂在雨水的推動下向前流淌著。
突然,他有些激動的大喊道。
“水!”
“什麼?”
“我是說水,為什麼一定要修路,我們可以用水運礦石!”
“什麼?這裡根本就沒有河!峽穀裡的那些河流根本就通不到山頂……”
渡邊大聲說道。
“不是河,我是說管道,我們可以把工廠建在山頂上,在那裡把礦石製成銅精礦粉,然後按比例摻入水,把礦粉變成礦漿,然後利用管道運輸,通過管道由高處泄入低處的輸送形式,輸送動力甚至隻需要靠重力作用就行,當然可能也沒有那麼簡單,但也就是增加幾個壓力泵的事情。”
看著中島那副激動的模樣,渡邊問道。
“用管道輸送?礦漿?有先例嗎?”
“有沒有先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很有可能也是唯一的辦法!”
中島有些激動的說道。
“即便是沒有先例,那又怎麼樣?我們成功了,不就樹立先例了嗎?”
激動的眼神中,隻剩下了對成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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