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看起來很薄啊。
“不用這麼看我,這是閣下的意思。”
保羅·科納爾連忙和自己撇開關係,把責任扔給了李毅安,正抽著雪茄的李毅安笑道。
“沒錯,是我的意思。”
看著左孝翰,李毅安說道。
“經過第一個“四年計劃”的實施,除了東部三區之外,本島已經建立了門類健全的工業基礎,接下來的發展,更多的是企業自身的擴張式經營,官方或者公司大包大攬的重點投資,並不一定有利於經濟的發展。”
抽了口雪茄,見左孝翰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繼續說道。
“我們目前實施的經濟統製,追根溯源和俄國的計劃經濟有很大的相似之外,並不僅僅隻是我們,早在29年大危機之後,凱恩斯理論占了上風,各國都開始了政府乾預經濟的先河。這其中,俄國的示範作用。當時經濟大危機重創了各國經濟,而采用計劃經濟模式的俄國卻是凱歌行進,成為一枝獨秀,西方各國自然也就產生了效仿的念頭。德國的“四年計劃”差不多就是“五年計劃”的翻版。”
“閣下其實如果追根溯源的話,俄國的計劃經濟實際上德國在一戰時推行的戰時經濟,而且俄國“一五計劃”的製定本身就有很多德國專家加入。”
保羅·科納爾在一旁插話道。
“確實如此。”
微微點頭,李毅安說道。
“二戰把整個歐洲打成了一片廢墟,戰後重建自然是無法依靠市場力量的,因此政府管製派便一度占了上風,目前英法德包括日本,實施政府產業管製,通過直接投資的方式加快重建速度。而且效果顯著,目前歐洲各國經濟正在迅速發展,但是這個政策是否能夠持續下去,就要打個問號了。”
為什麼打個問號?
因為另一個世界就是如此,儘管二戰後歐日等國家管製下經濟得到了迅速恢複,但是從50年代中後期,其經濟就表現為後繼乏力了。至60年代後期到70年代,西方各國出現嚴重的滯脹,國家乾預手段越來越無法發揮作用,自由市場理論又重新回歸。
在隨後的二十年間,西方各國開始了大規模的私有化進程,以反其道而行之的方式,去刺激經濟的發展。
左孝翰疑惑的問道。
“這……閣下,卑職不太明白?”
看著一頭霧水的左孝翰,李毅安將目光投向保羅。
“保羅,你來解釋一下吧,你參與主持過兩個“四年計劃”,說來聽聽吧。”
“好的,閣下。”
保羅點了點頭,看著左孝翰解釋道。
“其實,就是發展的路徑依賴,這就是一旦一個特定的解決方案或決策路徑被選擇並開始執行,即便在後續出現更優的選擇時,個體或組織也可能會由於各種成本和複雜性的原因,繼續沿襲最初的路徑,從而形成一種慣性或依賴狀態。”
提到路徑依賴時,保羅特意看了一眼正抽著雪茄的閣下,將這個自然科學名詞引入經濟社會規律的,正是李毅安。
“就像我們在製定“一四計劃”的時候,規劃了多少工廠,要求鋼鐵實現多少產量,汽車多少,船舶多少,機械多少,煤炭,發電等等,方方麵麵的規劃,是非常詳細的規劃,而且也取得了相應的成功,那麼問題來了,在製定“二四計劃”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又在重複“一四計劃”,規劃工廠建設,製定鋼鐵、機械、煤炭、石油等各種工業指標的發展計劃。”
其實,這也就是典型的“俄國模式”的秘決——不斷的投資興建重工業工廠,每年鋼鐵、機械、汽車、水泥以及石油等工業產品都在不斷的增加,以此來推動經濟發展。
但是市場的需求是有儘頭的,當達到那個供大於需的臨界點的時怎麼辦?
在另一個世界,俄國直到帝國崩潰時,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不僅是俄國的問題,同樣也是南洋所需要麵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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