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挑著肉,鄭四嘴裡一邊抱怨道。
“這些個南洋人,真是好日子過慣了,炒個菜哪能放這麼多油,他娘,今天多加幾斤菜,可不能把這些油水給浪費了!”
就這樣他們兩口子忙活了起來,甚至連忙兒子打招呼要走時,也隻是擺擺手。
“真是的,禍害東西,這麼好東西,居然當成泔水……”
“瞧你說的,要是沒有這桶泔水,咱們的飯店的燉菜能那麼便宜!”
女人的話,讓鄭四笑道。
“得了,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高麗棒子窮嘛!”
“不窮,不窮誰找你啊……”
“嘿,也就是找了我,要不然,你也就是聞聞泔水桶的味。”
“那可不是,你渾身就是那股味……”
兩口說著笑著,將泔水裡的肉挑出來,大塊改刀,說連同泔水桶的刷個乾淨,扔到大鍋裡,這一鍋燉菜,就是一天的生意,有油有肉,再加上辛辣的苦椒醬作為湯底,那滋味不知道饞死多少。
可即便是這樣的美味佳肴,對於大多數韓國人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等到中午的時候,人們從那裡飯店門前經過時,聞著鐵鍋裡的香味,無不是流著口水,深深的吸上兩口氣,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能夠聞到這口肉香,就是非常難得的了。
儘管街上的肉香味很香,可行色匆匆的金仁美,卻沒有任何感覺,懷中抱著飯盒的她很快就來到了醫院,到了房房後,就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母親。即便是在醫院中,母親還和過去一樣,將長發盤在腦後,雖然麵色蒼白可是整個人看上去仍然很優雅,這是母親從小養成的習慣,她出身書香門第,受過良好教育。
麵色蒼白的婦人一見到女兒,就連忙戴上口罩上,說道。
“仁美,我不是說過,不讓你過來嗎?”
“媽媽,我正好路過這裡,來給你送點飯,”
飯也就是一點米飯和些許辣白菜而已,可即便是如此,也是非常難得的美味,麵對這樣的美味,婦人卻沒有一點味口,隻是又接連咳了幾下。
金仁美連忙上前,拍著她的後背問道。
“媽媽,要不要喝點水。”
“仁美,要不然,我們就回家吧,這病是治不好的……”
母親的話,讓金仁美連忙說道。
“能治好的,能治好的,我聽醫生說過,有一種特效藥,專門治這種病……我一會去問問醫生。”
隻是這種藥太貴了!
很快醫生的回答,就讓金仁美陷入了絕望之中。
“是有這種藥,南洋生產的鏈黴素,不過,一針要300元,連用15天左右,也就是4500元!”
4500元!
就是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掉,也不行啊!要是幾年前,家裡還是能負擔得起的,隻是她家裡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房子,幾年前俄國人過來的時候,不僅把工廠裡的設備都搬走了,而且還在工廠殺了守衛工廠的父親,就連同家裡的東西也都被搶走了。
“而且這隻是一開始,以你母親的情況來看,她還需要後續治療,大概需要花10000元左右。”
我的天啊!
這麼多錢到哪裡找啊?
是她的家在銀行裡還有一些存款,但是因為存的是日本銀行,可是在日本投降後,日本銀行也關門大吉了。
雖然現在政府在和日本就存款問題進行談判,但是銀行重新開放取款還是遙遙無期的。
到現在銀行還處於關閉之中,家裡的存款不出來哪有錢給母親治病,可如果這樣拖下去的話,母親的身體能夠撐得下去嗎?
看著女孩這副絕望的模樣,醫生想了想,問道。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金仁美連忙問道。
“醫生難道還有彆的辦法嗎?”
醫生說到。
“你有認識的華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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