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陽光照耀在蘇伊士城時,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座遭受戰爭摧殘的城市,城內外儘是滾滾的硝煙——直接遭到毀滅性打擊的並不是港口,而是距離海岸隻有不到10公裡的機場,在驅逐艦炮火的猛烈打擊中,機場上兩架流星噴氣式飛機和十幾架噴火式戰鬥機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起飛,就被炸毀在機場。
實際上,至少在南洋海軍炮擊之前,埃及人從來沒想到,蘇伊士城會遭到進攻。這也注定了這場戰爭的結果。
和很多人一樣,阿卜杜爾是在炮聲中被驚醒的,當他從宿舍裡跑出來的時候,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他所不熟悉的場景——正熊熊燃燒著的軍營,現在整個軍營都已經被摧毀了,他們甚至都沒有進行任何抵抗,許多士兵在睡夢中被炸死,更多的人逃跑了,似乎沒有人覺得他們能夠抵擋敵人的入侵。
從午夜,直到黎明,炮轟仍在繼續,但似乎已經放慢了節奏。入侵者人的火力似乎更加準備的。炮彈仍在不斷的落下,是那種嚴格地針對一定方位的發射。
因此阿卜杜爾得以仔細地觀察一番。周圍一切都在燃燒。軍營、寺院以及附近的房屋,遠處的車庫在燃燒。停車場上的汽車、崗樓,視線中所有的這一切,但凡是能夠燃燒的統統在燃燒,甚至不能燃燒的也在燃燒。在烈焰的怒吼聲中。
在炮外的轟隆聲和熾熱彈片的交錯紛飛中,還有一些近乎是赤身裸體的人們在東奔西突,有男人,也有女人,許多人都在往城外逃去。
還有馬和駱駝在嘶鳴。它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人們的家中跑了出去,在炮火中奔逃著。
這就是戰爭!
現在呈現在阿卜杜爾眼前的一切,全是一片被濃煙烈火和紛飛的彈片所籠罩的天地。
拿著手槍的阿卜杜爾仔細看了一會兒,勉強跑了出去,作為軍官的他,一邊跑,一邊招呼著士兵,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很快,他的身邊就聚集了不少人。不是所有人都放棄了自己的職責,他們中有的人是從城外逃過來的,也帶來了一些消息——南洋人正在進攻,正在向城市進攻!
阿裡兩手捂住後腦勺,越過一個個彈坑、土堆和磚堆,提著步槍向著前跑去。他的另一支手捂著後腦勺,因為他感覺那鋒利的、熾熱的炮彈片,隨時都有可能紮進他的後腦勺裡。因此他就這樣,一手提著槍,一手放在後腦勺上。跌跌撞撞、笨拙地向前奔跑,與此同時,還要竭力保持身體的平衡。
他沒有聽見炮彈的撕裂天空時的呼嘯聲,在這一呼嘯聲到來之前。他整個背部都感覺到某種龐大的力量在逼近,因而兩手死死抱住後腦勺,一頭撲進鄰近的一一個彈坑裡。
下一瞬間,他就感覺到突然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朝著他推了過去去,這股力量如此猛烈,使他都透不過氣來。
在這突然出現的天昏地暗之中,突然,他聽到有人喊道。
“阿裡,過來,這裡……”
有人在喊他,他急忙跑了過,很快,他就跑到了路邊的一棟建築邊,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大都有拿著武器,有步槍,有衝鋒槍工,甚至還有一架zb37重機槍。
一個穿背心、藍褲子的小夥子坐在斜坡上,他的手裡拿著一支英製的no.3步槍。他的臉上消著血,他一直不停地用手掌擦,驚訝地看看手掌上的血,又擦起來。
“南洋人已經來了,領頭的是他們的坦克。”
他說道。
“淩晨四點多的時候,他們就上岸了,然後就朝著這裡進攻了!他們有坦克,有飛機,有大炮……我們根本就擋不住他們!”
阿卜杜爾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隻有步槍和機槍。
“南洋人?”
“千真萬確。”
他不慌不忙他說,他甚至都顧不得順著臉流下來的血。
“我們城外抵擋了一會,他們的坦克,就撕開了我們的防線,他們的步兵向我猛掃了一梭子。是衝鋒槍打的!”
“他們人多嗎?“
“誰還會去數這些呢?當時隻顧著逃跑呢。”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是子彈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