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包裹著我們犧牲的軀體,在屍體變冷之前,我們的鮮血染紅了紅旗……”
在五一這天,在東京的街頭,工人和學生們聚集在那裡,情緒高昂的人們,唱著《馬賽曲》、《五一節之歌》,但是他們最喜歡的還是《紅旗歌》。
儘管雨水淋在他們的身上,儘管雨水順著他們的臉流淌著,可是他們仍然聚集在那裡,很快,一陣軍警衝了過去,警棍盾牌打在他們的身上,人們怒吼著,叫喊著,鬥爭著,逃散著……
血水和著雨水,在街道上流淌著。
……
即便是已經進入了五零年代末,但是對於日本來說,這個國家仍然處於貧窮與混亂之中,政客們互相扯皮,指責,而民眾呢?則在失業與貧窮中飽受折磨。
這就是日本!
戰爭結束後的第十三個年頭,這裡依然被貧窮與混亂籠罩著,在半島戰爭的紅利結束後,經濟蕭條再一次籠罩了日本,長期的失業和經濟蕭條,以及通貨膨脹,讓人們對這個國家完全沒有了任何信心。
每天都有人為了生計逃往北方,這迫使日本方麵不得不修建鐵絲網,阻擋民眾逃亡——在這裡,東京牆樹立的更早。
隻不過是與舉世矚目的柏林不同的是東京幾乎成為了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有人在逃往北方,但是還有一些人在抗爭著,試圖與北方統一。
但是更多的是渴望離開!
為了離開,他們可以傾儘全力。
對於日本女人來說,最好的選擇是“下南洋”,到南洋當“研修生”然後再嫁給南洋人。自從戰敗之後就成為了日本女人改變自身命運的最佳選擇。
所以對於日本的女人來說,他們最看重的也就是學習華語,然後爭取找個好老公,管他年齡或大或小,隻要是南洋人就好。
對於日本的男人來說,“下南洋”同樣也是最好的選擇。
隻不過,與女人不同的是,男人“下南洋”的難度很高,甚至可以說是地獄難度的。
他們隻能通過“人才引進”的方式進入南洋,至於普通勞工,也就是漁工之類工作,那樣的工作也就是去掙錢而已,但是最後還是要回到日本的。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畢竟在南陽掙一個月的錢,比在日本一年掙的還多。
總之,對於日本男人來說,隻有最優秀的人才才能到南洋,而且還隻是有機會。
為了能夠獲得前往南洋的機票,日本的男人隻能在那裡埋頭苦讀,考上好的大學,好的專業,然後,登上飛機前往那個天堂。
現在這甚至成為了許多日本男人的學習動力。
和往日一樣,南洋駐東京大使館的門,總是排著長隊,不過現在排隊的人已沒有過去多了——在戰爭剛結束的那幾年,在南洋的大使館前,會有上千人在排隊,他們之中有教授、有工程師、有熟練工人、有大學生。
南洋的“臨時工作簽證”,就像是一台收割機似的,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不斷的收割著日本各行各業的人才,數以萬計的工程師、學者,迫於生活壓力遠赴南洋。
按照報紙上的說法就是——“自明智維新以來,日本所培養之人才儘為南洋所得”!
抱怨歸抱怨,實歸現實,現實就是們趨之若鶩的去了南洋。
一流人才下南洋,二流人才是在下南洋的路上,隻有三流人才才會呆在日本!
可事實上,那怕是三流的人才,也會為下南洋做準備,就像現在但凡大學畢業的,總會拚命考“修士”一樣,因為修士就是碩士學位,而一些學科的碩士可以直接申請“臨時工作簽證”。
所以在日本的大學生之中,天下最流行的就是按照每年南洋大使館發布的“人才短缺行業”報考相應的專業,目的就是為了下南洋。
到南洋去已經成為很多日本年輕人的夢想,甚至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他們人生唯一的希望。
畢竟相比於沒有任何希望的日本,南洋那裡可是一個天堂一般的國度,要到了那裡,他們的人生就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和很多人一樣,在取得修士學位後,手塚治蟲就來到了南洋大使館,
排隊的時候,他聽到一旁有人在那裡興奮的說道:
“哎呀,聽說了嗎?今年南洋提高了人才引進名額增加了2000人!整整2000人啊。而且還增加了幾個專業。”
“哈哈,是啊。這樣一來到南洋的機會就更大了。”
“確實,其實南洋對日本還是非常友好的,你們看韓國,去年隻有800個名額,隻有日本的十分之一。”
“哈哈,還不是因為韓國教育落後嘛!”
附近一言我一語的聲音,都透露出了他們發自內心的得意,幸福感是對比出來的,通過和韓國的對比,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越感。
當然還有渴望,前往天堂的渴望。
“南洋啊……”
手塚治蟲也和其他人一樣,抬頭墊著腳尖朝大使館看去,他也是非常渴望到南洋去的,在過去的幾年裡,為了複習功課,學習國語,他甚至都暫時放棄了自己的愛好。
所有的努力就看今天的了。
在排了一個小時的隊後,終於見到了麵簽官,麵簽官翻看了一下他的資料,然後說道。
“醫學修士學位……這倒是符合名錄,不過你要清楚,到了南洋,醫生需要經過兩年的實習。”
“我知道的先生。”
手塚治蟲用流利的華語回答道,他提高的證明材料中,除了學位證書之外還有國語能力考試的成績。
“嗯,那,希望你在南洋一切順利。”
就這樣,手塚治蟲獲得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臨時工作簽證”。在他走出大使館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剛一出門,就激動的大喊道。
“哈哈,終於到南洋了!”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不知道多少女人向他投去了火熱的目光。
……
天雖然已經黑了很久了,不過在醫院這裡,這裡依舊是燈火通明,不過因為醫院不大,所以隻有急診室裡有幾個病人。
而在醫院後樓的一間宿舍裡,穿著t恤的男人正低頭皺著眉,手裡握著畫筆,不斷的在紙上來來回回的繪畫著什麼,嘴裡還小聲的念念有詞。
“總算是快要畫完了,雖然有些累,不過總算是趕在催稿前就能交稿了!”
雖然在醫院裡的工作很辛苦,可是手塚治蟲仍然堅持著他的愛好——畫漫畫。
其實早在讀醫院的時候,手塚治蟲就喜歡上了漫畫,而是他畫的漫畫有不少都曾發表過,但是為了考修士,到南洋工作,他中途曾放棄過,直到來南洋後,才重新拾起來愛好。
與日本相比於,南洋人的收入更高,這也意味著漫畫的市場更大,隻不過和日本一樣,這裡漫畫的作者和讀者都非常少。
而動漫行業在全世界起步的時候都有一個特點,就是低幼化。
處於整個藝術行業的鄙視鏈底端。而且是作者和讀者的雙重鄙視:創作漫畫的人,被職業畫家們鄙視,閱讀漫畫的人,被成年人鄙視。
直到三年後的現在,手塚治蟲仍然記得當年同事在看到他訂閱的《畫王》雜誌時,輕飄飄的說道:
“手塚是個有童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