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南洋的經濟帶著計劃特征,而且政府通過提從住房、養老、醫保等福利保障國民福利,甚至還通過員工股票等方法,與國民分享發展福利。
但這隻是計劃性的一麵,在另一麵來說,南洋是個高度商業化的社會,在一定程度上是如此。
南洋擁有全亞洲最熱鬨的股票債券市場,無論是在永安,還是在其它任何一個城市,在股票交易場裡,總會聚集一群炒客。人們在那裡高談闊論什麼“公司股”,“銀行股”,“礦業股”,“機械股”,“化工股”的聲浪,震得人耳聾,中間更夾著他們的爭論聲音。
股市的興衰從來沒有影響過人們投資的熱情,畢竟,投資的回報率是肉眼可見的。
眾所周知,在過去的十年間,南洋的股市投資贏利率是接近17!
十年!
一直如此,年年如此!
即便是當年的金潮——當年從滬海等地逃來的投機商,把數億元的資金投入了黃金市場,試圖對賭南洋貨幣會大幅度貶值,但是結果他們卻賠了個傾家蕩產,不知道多少人跳了樓,不知道多少顯赫一時的滬海豪門一夜之間淪落到街頭,妻離子散。
即便是如此,那一年的股市仍然是漲勢如虹,所以,過去的十年裡,那些拿著公司企業股份的員工,無不是掙了一個盆滿缽滿。
有的企業甚至還進行股票拆股,進一步助長了南洋人的家庭財富,現在的南洋,企業股份幾乎家家都有,每個人從企業的發展和社會的發展中獲得了相應的紅利。
這就是南洋,所有人都可以在國家的發展中獲得相應的回報。
這也是資本,他可以讓人飛黃騰達,同樣也可以讓人家破人亡。
六零年的南洋股市,在奧運會的刺激下,一漲再漲,簡直有種漲瘋了的感覺。永安指數在年初衝破2000點大關後,從二月起開始了回調,不過回調了的2個月,又重新漲回了2000點。
接著到七月,股市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從2200點一路狂飆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盛夏的南洋股市是火熱的!
問題是南洋是四季如夏!
七月的股市狂飆,在很大程度上和印度的王公大逃亡有著直接的聯係,雖然那些王公們不過是剛到南洋,但立即就給南洋帶來了衝擊。
這樣的衝擊,甚至不遜於當年滬海、穗城等地富豪下南洋,他們下南洋帶來的財富,也是極其驚人的,他們帶來的的資金,甚至被視為南洋第二次高速增長期的雙引擎之一。
而這一次幾十億美元熱錢,就這麼沒有任何征兆的進入了南洋,市場自然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在輕易的衝破了2500點大關後,漲勢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
伴隨著股市的狂熱,大量的資金湧入了證券市場,報紙上、電視裡、廣播中,到處都是與股市有關的話題,似乎每一個人都能從中掙到了錢,每一個人都在發財。
“人類從曆史中吸取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從不吸取教訓!”
程青鬆瞧著報紙上股市的新聞,心裡冒出這麼一句話時,那雙眼睛卻一直盯著的卻是那些股票的代價。
當年的“黃金投機”中,他跟著老板一同,把全部家當押了進去,而且又加了杠杆。
結果,很不幸,程青鬆不僅虧儘了本錢,而且還欠下了巨額債務。雖然南洋有破產法,但法院卻認定他有還款能力,允許他進行債務重組。差不多等於一輩子背負債務,隻不過是分期償還而已。
在過去的這些年,他一直在工作,當然也一直在還債,而且作為債務人,他現在仍然住在公寓中,唯一慶幸的就是……妻子仍然跟著他,沒有像其它人那樣妻離子散,就像他的那位老板一樣,當年身家千萬的大老板,破產後妻離子散,最後獨自一人棲身在公寓之中,隻能靠做零工為生。
現在是死是活,也是無人知曉。
當年的那場金潮,不知道讓多少大老板傾家蕩產。
歸根到底都是一個“貪”字。
感慨之餘,他又繼續喝起了白粥。
除了孩子們喝牛奶、吃雞蛋之外,程青鬆早習慣了喝白粥、鹹菜。
這倒不是因為債務的原因。——在考察期內破產人的行為要受到嚴格限製,破產管理署相關人員也會到破產人家中進行視察,以保證該破產人沒有實施違反規定的行為。所以,很多破產後的人,都“養”成了簡樸生活習慣。
不過程青鬆在破產之前,就是這樣的習慣。
得益於破產後的債務豁免和債務重組,現在程青鬆反倒是能夠輕裝上陣,重新來過。現在在建築公司工作的他,雖然談不上富貴,但是養活一家人卻也沒有問題。
眼見著他盯著報紙半天都沒有說話,想到最近大家天天在那裡談著的股票之類的事情,劉碧雲的心裡不由得一緊,問道。
“你看得這麼入神,不會又在看股市吧?”
妻子話聲傳來後,讓程青鬆回過神來,搖頭說道。
“那有,就是看到一個有意思的新聞,你瞧——財富大流轉於女性容顏間,新聞寫的挺有意思的,……”
程青鬆拿著報紙,說道:
“美麗是一個行業,容顏是一種資產,女性是經濟的一麵鏡子。鹽業發達的時候,美女在揚州;糧食、商貨通過運河進京的時候,美女在臨清等運河城市停留了一陣子;
全球白銀流入江南富庶地的時候,董小宛、柳如是等著名美女不是在江寧府就是在鬆江府;
滬海開埠以後,逐漸集中到了滬海……如今又南下到了南洋。就事論事,就曆史論曆史,美女的流向是觀察經濟的重要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