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愁眉苦臉地來,又眉眼舒展地離開。
封淺在原地站了一會,目送班主任走遠。
然後抬腳直接走,封玳愣了一下,腳步遲疑著沒有追上去。
他想問封淺為什麼突然休學,但好像他沒什麼立場去問。
他還想問封淺不來學校要去哪裡,但他依舊沒有什麼立場問。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呢?
他們都是一群罪人!
哪怕封淺不是直接因為他們死的,但他們也是幫凶,是他們間接殺死了封淺……
他揣在兜裡的手緊緊捏著手機,力道之大似乎想將手機給捏碎。
但他到底沒有那麼做,他感覺到手機傳來的震感,他將手拿出來,看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封煜(yu,四聲)。
他眉頭皺起,這人給他打電話乾什麼?
其實從他十五歲離開封家,和封家的其他人就很少再有聯係,其他人也不會主動來聯係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封玳盯著手機的情緒不明,並沒有立馬接通,而是抬頭目送封淺消失在走廊儘頭的拐角,才捏著手機重新走回辦公室,點了接通。
“喂?”
封玳的聲音冷淡,絲毫沒有許久不和弟弟聯係的喜悅。
那邊則是一道有些張揚的少年音,說起話來也絲毫不顯客氣“聽說你回玥城了?”
封玳眉頭擰了擰“誰告訴你的?”
“你彆管是誰告訴我的,倒是你,現在是閒得出屁了嗎?好好的天才醫生不當,要跑回去當一個破老師?”
封玳拉開辦公椅,聲音不辨喜怒“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看了一眼時間,也聽見了他那邊的嘈雜,難得關心了一句“你現在在哪?自由洲?”
封煜嘖了一聲“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他拿封玳的話來嗆他。
封玳冷沉著和封淺十分相似的眉眼,卻顯得有些陰沉“封無虞告訴你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封煜聽懂了。
他應了一聲“昂,所以玥城那邊到底有什麼?讓你待著還不願意走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
又是一句話給抵了回去。
封煜用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突然笑了“三哥,你沒必要吧?我們好歹也是親兄弟啊,身上還流著差不多的血。”
“姐也和我們流著差不多的血,我們當年又是怎麼對她的?”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一句話,就將聽的人和說的人都紮得鮮血淋漓。
在之前的封家,‘封淺’這個名字,在很長的時間裡都是禁忌一樣的存在。
因為每次提起來,都會將一家人都紮得遍體鱗傷。
但慢慢的,這個名字卻被提得多了起來,因為每個人都恨不得紮得所有人全身都是窟窿,最好能把他們都紮死最好!
後來有一段時間,他們十分樂衷於看對方痛苦,而‘封淺’的名字無疑是最尖銳的一把尖刀,能毫不費力地紮得所有人都痛苦。
封煜的呼吸都放緩了,好似在那個名字之後,呼吸的每一口都帶著尖銳的溫度,灼燒著他的喉嚨,灼燒著他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