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封淺的慌亂,被抓走的霍熠本人卻顯得十分冷靜,甚至有些冷靜過了頭。
謝長存踩在一柄長劍上,霍熠站在他的身後,被一層結界護著,避免他被禦劍的風吹了下去。
他的修為高深,平時都直接禦空飛行,但他不想拎著霍熠,才將許多年不用的飛劍拿出來。
他看了霍熠一會,眼中沒什麼異常的情緒,聲音被靈氣裹挾著送進了霍熠的耳朵裡“你膽子倒是不小。”
霍熠安安穩穩地站著,聞言轉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總歸不是一條命。”
一眼過後,他又低著頭,看腳下極速掠過的景色。
踩飛劍的感覺和坐飛機的完全不一樣,霍熠也是第一次體驗,但意外地並沒有害怕,或者是擔憂的情緒。
謝長存聽見這句話倒是笑了“這一點你和她還真像,明明那麼慫的人,一旦被逼到了絕境,那完全就是不要命的一樣。”
今天晚上的天色很好,能看見月亮,謝長存不需要結界,他的靈力自成一道氣場,將寒風和他隔絕,連頭發絲都沒有亂一根。
如果被人看到了這一幕,指不定會造成什麼大的轟動,但他們的高度足夠高,普通人肉眼都看不到他們。
霍熠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並沒有言語。
謝長存又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隻是有些好奇,能讓她如此維護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而已。”
霍熠還是隻有沉默。
謝長存道“其實我見到她的時間比她以為的更早一些,她以為我隻喜歡她的臉,其實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更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神。
後麵我在每百年一次的天驕聚集的大賽裡和她認識,後麵我追著她跑了三百多年,也算是見證了她的每一次成長和敗落。”
封淺聽到了估計會碎他一臉,瑪德狗蛋玩意,成長是她搶到了寶物,落敗是被這狗比打得沒搶到寶物!
“見證她在我手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到最後反按著我打,你懂那種感覺嗎?”
謝長存微眯著眼睛,看著天邊高掛的那一輪圓月。
“我們聯手挫敗無數巔峰修士,然後我被她打敗,她拿到成仙的氣運,我其實沒感覺有什麼的,技不如人……”
他的一聲歎息隨著寒風消散“還是有那麼一絲不甘心吧,但現在不甘心好像也沒了……”
在他們飛劍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柄不過兩指寬的細長飛劍。
封淺的發絲狂舞,小臉被凍得通紅,一雙漆黑眼睛卻如萬年幽深的寒潭,她聲音也像是從九幽煉獄吹來的風“謝長存……”
她沒有說什麼威脅的話,隻是喊了一個名字,謝長存就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想殺人?
可以,那後麵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哪怕她現在才剛突破金丹,謝長存也萬不敢小瞧了她。
他扯著嘴角對她露出一個弧度,隻是怎麼看都有些苦澀。
他的唇瓣煽動,卻沒有聲音傳出來,都被送入霍熠的耳中“你看她明明那麼慫,明明那麼想對我出手,她都忍下來了,但現在又敢追著出來威脅我……
你說她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
霍熠從封淺出現就一直盯著她看的,眼底的情緒莫名。
他們踩在飛劍上,走到了晨昏交界,一瞬間完成了從黑夜到白天的轉換。
封淺有些不適地眯起眼睛,謝長存扭頭,聲音準確無誤被送到封淺的耳中,帶著隱隱的笑意“這麼著急乾什麼?我讓他帶我來認個路,不是很快就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