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淺還沒說話,小莫裡斯就道“我的弟弟這些年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看見陽光就會發狂,看見陌生人也是,我們把他放在了車上,所以……”
封淺頷首“去看看吧。”
那是一輛房車,停在沒多遠的地方。
車窗都用遮光窗簾蓋住,一絲光也透不進去。
封淺沒走兩步路就到了,車門從裡麵打開,莫裡斯在前麵引路道“封小姐這邊請。”
她抬腳走過去,霍熠也跟上,莫裡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閉了嘴。
車應該是新買的,裡麵隻有新車自帶的微微清香,但一道有些壓抑古怪的嘶吼聲在裡麵響起,還有異常粗重的喘息聲。
小莫裡斯不忍地輕聲道“他會忍不住傷害自己,我們就將他綁起來了,原本是要打鎮定劑的,又怕影響到封小姐,所以我們塞住了他的嘴巴。”
封淺6。
她現在的修為就算不需要光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眨眨眼睛就適應了裡麵的黑暗。
或許是聽到了斑雜的腳步聲,那掙紮嘶吼的聲音愈發激烈。
莫裡斯走在最前麵,封淺就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幾步,就看到在中間的過道裡擺放著一張椅子,一個人被固定住了四肢綁在上麵。
嘴裡還被塞了東西,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是他們花了大價錢都要治的弟弟,她都以為是綁來給她做什麼不得了實驗的。
察覺到有人靠近,那人扭曲著四肢朝著他們嘶吼。
封淺上下掃了一眼,就和椅子上的人對視了一眼。
隻是一眼,那人突然奇跡般地安靜下來。
莫裡斯原本是想上前勸慰兩句的,但沒等他發揮作用,小兒子就安靜下來,他都還覺得有些奇怪。
畢竟這情況在之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他看了看封淺,直接將功勞都算在了她頭上。
心裡對小兒子痊愈又相信了幾分。
他彎腰對著封淺一禮“勞煩封小姐了。”
他們綁人的時候也很懂綁人的藝術,例如那小少爺的兩條胳膊的手腕朝上,手腕處露了出來方便她把脈。
封淺頷首,邁步上前,那人就睜大了眼睛去看她,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他昨天晚上在家裡睡得好好的,就被親爹帶著親哥給綁了,連人帶座椅丟上了直升機,淩晨到了外麵吹兩個多小時涼風習,才被丟進這個房車裡。
陌生環境極大刺激了他的感官,讓他忍不住地發狂暴躁,但見到這個人之後,卻詭異地能平靜下來。
封淺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一縷靈氣順著她的指尖進入這人的身體,在他的體內遊走一圈後,她收回了手。
“他今年多大?”
“十四,是五年前被人抓走砍斷了手腳,當時的情況和江家的小少爺一樣,隔了很久才被找到,當時神經已經壞死,接上去也沒用……
但是我弟弟他……”
誰能忍受自己沒了手腳?
他精神太不正常了,當時一心求死,他們就隻能將手腳又給他接回去。
但那個時候已經沒用了,不然他當時就會死!
莫裡斯去華國開拓市場,也有帶著小兒子去求藥的想法。
但沒用……
小兒子接受不了打擊,意誌一日日消沉下去,到現在逐漸變得瘋癲。
封淺又在他的胳膊上按了幾下,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縫合傷口。
她默了片刻,往上比劃了一段“我要從這裡砍斷。”
莫裡斯父子倆還沉浸在回憶的傷痛中,猝不及防聽見這麼一句話,都有些懵。
莫裡斯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封小姐的意思是?還要切掉我小兒子的胳膊?”
“不。”封淺否定。
莫裡斯鬆了口氣,果然是他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