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泠注視著公玉謹的臉色。由慘白慢慢轉為些微紅潤,呼吸也逐漸平穩,猜想藥丸發揮了作用。
一麵琢磨對方得的到底什麼病,一麵將藥瓶收到行李中。
接下來,她需要收集大量枯枝。夜裡雖然不敢隨意升起篝火,以防引來流民,但如果有野獸出沒,那必須馬上點燃嚇退它們。
除此之外,還要找到水源。
兩個水囊加起來不到半袋水,撐不到明天。
她扒拉一堆草葉蓋住公玉謹,拿上布條做的繩索及一個空水囊,出發去勘探周圍環境。
手和腳疼得鑽心,不敢坐下來稍歇。就怕坐下去了,再不想起來。
以廢棄草棚為圓心,不超過二百米距離轉悠一圈,發現附近非常荒涼。
好處是不容易招來盜匪流民;壞處是因為東麵鄰接大山,山上隨時可能有野獸躥下來。
而水源地在山林邊緣,流淌著一條小溪。之前被洪水衝倒的大樹,泡在溪水裡,腐爛的根莖漂浮水麵。
林思泠提防著野獸,謹慎地踩著石子,裝了滿滿一水囊淺灘的乾淨水。又在岸邊尋找半天,找到一處非常細膩沒什麼雜質的黃土。
她尋思公玉謹不能行動,邢峰又不知什麼時候能找來,所以,打算在這裡做好長期住下去的準備。
不能一直吃生食,想辦法簡單地燒製幾個陶碗陶鍋出來。
上輩子看了一些野外求生的視頻,自己做還是頭一遭。成與不成,總要試一試。
最後,用隨身帶的菜刀挖了一大坨黃泥,割下一大塊樹皮,抱著滿載而歸帶回去。
這樹皮可不是普通樹皮,而是柳樹的內層樹皮。
她瞧著裡麵沒徹底壞死,便剝了白色、柔軟有彈性的部分下來。
據說這玩意兒類似阿司匹林,解熱鎮痛退燒。食用方式是在清水裡燉一刻鐘,再浸泡一陣。如同喝茶,每天三杯。
她與公玉謹身體都不好,飲用些這種水,有助健康。
回到草棚把東西一放,抓緊時機繼續收集能當柴燒的枯枝樹葉。
既然方圓百米沒有人煙,她便大著膽子燒火了。
給敗兵衝殺這麼一陣子,加上蠻軍入侵,該死的不該死的,死得差不多。她這個位置,除了防野獸,短期內應該足夠安全。
天昏下來時,終於得以小憩一刻的林思泠,在棚裡用石塊搭了個簡易灶台。
那團黃泥,被她和水摔摔打打,到有一定粘性後,捏成大小不一的土碗,埋在火堆裡燒。
做完這一切精疲力儘,簡直快暈倒了。林思泠叫醒公玉謹,將剩下的一點果乾兩人分食掉,躺在草堆裡並頭沉沉睡去。
夜裡聽見遠處隱約獸嚎,不知是狼還是野狗,眼皮子跟灌了沉重的鉛似,睜不開來。
一覺睡到次日豔陽高照。
林思泠驟然驚醒過來,慌亂地爬起來檢查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方才安心。
撿起木棍扒拉火堆,一堆碎陶片出現在她眼前。好在不是完全失敗,燒成功一隻不大的陶鍋,一個陶碗。
雖說坑坑窪窪沒有絲毫美感,但那成就感爆棚。
她獨自捧著鍋碗欣賞,嘴咧到了後頸窩。之前所有的疲憊感傷,一掃而空。
立即去溪邊,打來一鍋水,端回來放在灶台上燒。
隻要不是驟冷驟熱,陶鍋應該不會馬上開裂。
想起來沒有勺子鍋鏟,她又去弄了一大團黃泥回來,繼續燒陶。
還要撿柴收菜,忙得她團團轉。
中途公玉謹醒了一次,見她跑進跑出的,眼睛裡滿是疑問,她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