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一排排利矢,從溟軍中呼嘯而出。箭如飛蝗,將快走到陣前的數百降兵,悉數射成刺蝟——
無一幸免!
原本在鄙夷這些降兵的桃源青壯們,一個個瞪圓雙眼。
什麼意思——
明明是這溟兵勸降的!真降了,反倒將降兵全殺了?
這算是誘殺嗎?簡直是太無恥了!
剩下一百來名官兵,頓時人人麵上變色。
幸好他們聽說是苻宸將軍,出於欽佩心理,想要誓死追隨將軍,沒有選擇與那些同伴一道,不然……
容不得多想,號角長鳴,戰鼓擂響,黑壓壓的對陣溟兵,發出震耳欲聾的怪嘯,催動馬匹,朝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數十倍上百倍於他們的兵力,鋪天蓋地,如同海平麵上刮起的巨大浪潮,排山倒海,撲向暗礁。
而苻宸及身後的兩三百人,像是暗礁上的一點礁石。
苻宸不慌不忙,等前排溟兵衝進射程範圍,左手用力一揮,大喝:“放箭!”
百多名官兵們聽令,立即將早已搭上弓弦的箭支,用力射出去——
衝在前麵的溟兵,如同下餃子一樣,紛紛從馬背上栽下地。
當然,這點數量的攻擊,對溟兵大軍如同下了場小範圍的毛毛雨,隔靴搔癢。
短時間內,對方又朝前推進二、三十米,已經能看清交戰對手的眉毛眼睛了。
公玉謹在馬上一聲疾呼,同樣是運用內力,將喊聲傳遞到現場每一名桃源兵耳中。
“一隊,攻擊!”
經曆上一次對抗官兵,不是初上戰場的鄉兵隊員們,沉穩端著手中竹筒箭,越過官兵上前。
伴隨公玉謹一聲令下,三十多支竹筒箭,對準敵陣,射出一支支攜帶致命毒囊的毒箭。
毒箭頓時在密集衝鋒的敵陣中,處處開花!
紅雲綠霧繚繞,瞬間將一大片黑色鐵流,清出一個個方圓數米到數十米的空間。
戰馬同樣不能幸免於難,與它們的主人一起,倒在塵埃,口鼻出血,渾身潰爛,哀鳴而死。
溟兵刹不住攻勢。
緊接著,準備好的第二隊,接替清空箭筒的第一隊,展開同樣攻擊。第三隊準備,第一隊低頭在後重新裝填彈藥。
苻宸和官兵們,不覺放下手中弓箭,驚訝地看著這些沉穩作戰的鄉兵。
這一刻,誰還會將眼前這些衣衫破舊的人,當成人人可欺的流民!
三輪毒箭發出後,上千衝鋒陷陣的蠻騎兵,被一波炸開的毒彈帶走。
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己方這邊,隻有幾個倒黴的官兵,中了流矢。
不過,等溟兵首領反應過來,改變戰術,他們這種領先的優勢,很快被逆轉。
溟兵不再盲目衝鋒,而是不斷放箭,射向眾人。
遮天蔽日的亂箭,蠻族人的臂力,非同小可。很快將處在射程內的苻宸等人,壓得抬不起頭來。四散尋找掩體,這個過程,不斷有人中箭倒下。
桃源兵不例外,也有不幸掛彩的。
但隊友不會放棄他們,架著傷者,慢慢往後退。用盾牌,替他們抵擋飛來的流矢。
公玉謹祭出三柄小飛刀,殺了數十個逼得太靠前的溟兵,對身邊不停用長槍盾牌,挑飛箭支的苻宸喊了一嗓子。
“撤吧,苻將軍!”
這裡道路空曠,不適合以寡敵眾。退到三不管地帶,泠妹妹所說的埋伏地,才有他們的一線生機。
螳臂當車,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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