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以為自己在聽見霍遠琛的聲音以後,會很激動地和他大吵一架。
可出乎她意料,她不過是很冷淡地說了聲“我沒和你鬨。”
霍遠琛極冷淡的笑了聲,說“沒鬨?你沒鬨,怎麼我家裡你的東西都不見了?挺大個人,怎麼還跟小孩兒似的胡鬨?”
他的話說到後麵的時候,是帶了點哄的。他不信她聽不出來。
他希望溫黎能見好就收。
賭氣也該有個限度,他能給她的耐心,也就那麼點。
溫黎冷笑說“你都說是我的東西了,我拿回自己家不是很正常?我也沒有胡鬨,我現在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霍遠琛覺得她這是在胡攪蠻纏,心裡有點不悅,想著她出差前答應他的事,還是耐著性子,帶了點調情的語氣問她“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幾天了,親戚還沒走?還是有誰欺負了你,把氣撒我身上來了?”
溫黎要被他氣笑了,陰陽怪氣地說“呦,霍教授還記著我親戚走的日子啊。你這麼會記日子,那才過去一周的行程,你肯定不會忘記吧。”
霍遠琛沒說話,隻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溫黎冷嗤了聲,繼續又急又快地說“霍教授不是跟喻教授一起出差的嗎?那怎麼喻教授先回來了,霍教授還遲遲沒回呢?是學校太器重霍教授了,讓你在國外多逗留了好幾日嗎?霍教授能跟我說說,你都比喻教授多了哪些行程嗎?”
話音落下,她的周圍,電話裡,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溫黎在心裡想,原來小說裡描寫“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是這種感覺。
真踏馬的難受。
她想掛斷電話,然後好好放縱一回,醉生夢死的,也比現在對著手機那邊裝死的某人強。
霍遠琛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說“我多逗留的那幾天,不是學校的安排,是我的私人日程。”
溫黎的手握緊了手機,既希望他說下去,又怕他說出來。
因為太用力,手指泛白,指節微微變形。
霍遠琛說“那幾天,我見了安然。”
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下來。
溫黎聽見細微的呼吸聲,分不清是對麵的,還是她自己的。
她隻覺得心裡堵得難受,恨不得摔點什麼什麼,弄出點更大的聲音來。
可她最終什麼也沒做。
她隻是對著話筒,極淡極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就此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半晌,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臉上全是水漬。
她站起來,去洗手間狠狠洗了把臉,力氣大得幾乎要把臉皮搓破。
疼痛的效果很好,她洗完臉以後,就覺得心裡不那麼難受了。
她想,隨著她掛斷這通電話,她和霍遠琛這彆彆扭扭的交往關係就算是徹底宣告結束了。
原本就是敷衍至極的男女朋友關係,誰也沒把對方當回事,誰也沒付出真心,現在這樣分手,也挺好。給彼此留足了體麵,也省得最後真走到相看兩相厭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