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雯站在診室門口,淚眼婆娑地看向霍遠琛。
“遠琛哥……”
她隻喊了這一聲,後麵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霍遠琛他們來新豐村也就才一周左右,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圈,神情很憔悴,他買給她的白裙子此刻穿在身上,腰身那裡都空了一小截。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就一周時間,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霍遠琛看看安雯,又看看他懷裡的溫黎。
溫黎這會兒正試圖用那條受傷的腿站立住,從他懷裡鑽出來呢。
他的手輕輕捏了下她胳膊,說“你彆動,等下傷口再流血就麻煩了。”
然後看向安雯,滿臉關切地問她“你怎麼來了?”
溫黎對著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安雯的哭,一向是安安靜靜的,她就像是水做的,眼淚說流就流。這會兒便是臉上淌著淚,可憐巴巴地解釋說“我,我想遠琛哥了,也怕你在鄉下待得不習慣,就來看看你。”
她腳上的小皮鞋在地板上不安地畫著圈圈。微微低下頭,看向霍遠琛的目光裡有不安,有委屈,也有心疼。
“遠琛哥,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她說話的時候,身體微微晃動,不堪重負的樣子。
溫黎這會兒已經從霍遠琛懷裡掙紮出來了。隻是她受傷的那條腿沒辦法用力,一踩到地上就疼。她沒辦法,隻能勉強站著,想走是走不了。
霍遠琛怕她摔著,伸手要扶她,被她抬手拍在手背上。
“你扶我乾什麼?扶你的好妹妹去呀。當心再晚一會兒,她就暈了。”
聽她這樣說,安雯臉色白了白,惶恐不安道“遠琛哥,我不是裝的,我是真的覺得頭暈。我坐了四個小時高鐵,三個小時綠皮車,又坐了三個小時大巴和一個小時出租車才到新豐村,他們說你來醫院了,我又連忙追了過來。”
似乎是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她往前走了兩步,當著霍遠琛的麵,提起連衣裙的下擺,一直提到大腿處,露出腿上青紫的傷。
“我來的路上摔了一跤,很疼很疼。”
說著,安雯彎腰,指了指膝蓋的位置,說,“這裡的骨頭,鑽心疼。”
霍遠琛沒說話,抿著唇看著溫黎。
溫黎正顧著低頭研究地上的瓷磚呢。她覺得醫院的瓷磚顏色挺好看,紋樣也自然,怎麼也看不夠。
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霍遠琛在看她,眨了眨眼,無辜道“你看著我乾什麼?你想心疼誰就心疼去啊,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霍遠琛眉心皺得很緊地和她說“安雯摔到了腿,看起來挺嚴重,說不定會傷到骨頭。”
溫黎心不在焉地聽著,等他說完,才淡淡“嗯”了聲。
除此以外,再沒有半點反應了。
霍遠琛隻好說“正好急診室就在這兒,要不你先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帶她去醫生那裡檢查下,不會很久的。”
溫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嘴角邊噙了一絲笑,目光涼涼地看著他。
正好這時候喻景宸過來了,手裡還拿著溫黎的化驗報告單。他先看了各種指標,才把報告單遞給溫黎“沒有中毒,傷口確實有感染的風險,不過不用擔心,指標隻高了一點點。”
溫黎結果報告單,看也沒看一眼,隨手塞進了口袋裡,
她朝喻景宸伸手“喻教授,麻煩你扶我一把。我一個人不太好走路。”
喻景宸狐疑地看了看霍遠琛,衝溫黎遲疑道“你要我扶你?這不太好吧,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