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承認,此刻她眼前的霍遠琛,是讓人心疼的。
尤其是他那種平時看什麼都沒有情緒的高冷男人,難得露出痛苦的神色,更是破碎感拉滿。
可那又怎麼樣呢?
她在心裡木木地想。
她和霍遠琛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可以說,兩個人現在沒有反目成仇都不錯了,談什麼情啊愛啊的,簡直和笑話沒什麼兩樣。
尤其,她一想到他身邊還有安家的兩姐妹,那心裡就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她從他的禁錮中掙紮出來,兩隻手緊握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支開,不許他再捂著她的嘴。
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地碰觸到他受傷的那隻手,況且她掙紮的時候根本沒有控製力道,那是怎麼能儘快擺脫他,就怎麼來的。
他掌心的傷口很快撐開,鮮血把創口貼染紅,有些滲到了外麵,狹小的試衣間裡,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溫黎先是看見霍遠琛臉上難忍地閃過痛楚,跟著才聽見自己冷淡又無情的聲音。
“既然你要問當初,那好,我就跟你說吧,當時但凡我有第二種選擇,我都不會去找你。”
她頓了下,聲音寡淡地繼續說,“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我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霍遠琛在聽到她這句話之後,瞳孔有微微的放大,看她的眼神有著幾分難以置信。好一會兒,他才恢複一貫冷淡的模樣,扯了下嘴角,冷漠又無情道“你現在把這些都說出來,是覺得你爸爸的病已經好了,不需要我的藥了,對嗎?可是溫黎,你怎麼這麼有信心呢?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的病,有百分之四十的複發率,你現在得罪了我,是覺得以後能找到其他渠道拿到普瑞特?”
溫黎臉色大變。
可她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就算改口,霍遠琛也不會相信她。
況且,她心裡還存了幾分僥幸。
百分之四十的複發率,那就是說,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不會複發。她爸爸人那麼好,不該那麼倒黴,肯定是百分之六十那一邊的。
她咬緊了唇,不肯回答霍遠琛的話。
他看著她,沒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底一片冰涼。
他其實心裡已經清楚,他和溫黎早就結束了,不會再有轉圜的餘地,這些天他也一直這麼做的,努力讓自己的生活回到她沒出現以前的樣子。
可今天還是沒有控製住。
看到她和陸柯一起試婚紗,他受不了。
他這時候應該離開的,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應該進來。
可還是不甘心,一直以來,他都不甘心。
“溫黎,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對我說的話裡,到底有沒有一句是真心的?不管是讀書的時候,還是現在,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愛過我?”
溫黎垂下了眼瞼。
有沒有?
她不知道。
或許有吧,可那又能改變什麼?
“沒有。”她淡淡說,“霍遠琛,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沒喜歡過你。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會騙人了。男人喜歡聽什麼,我就會跟他說什麼。讀書的時候,我想追到你,向同學們證明我的魅力,所以說我喜歡你。現在我想從你身上撈到好處,也跟你說過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