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琛的動作隻僵硬了一瞬間,就恢複了過來。
他去冰箱裡拿了冰塊,讓溫黎含在嘴裡麵。
問她“你家裡的藥箱在哪裡?”
溫黎搖搖頭,含糊不清地回答“沒有藥箱。”
他就去找來了便箋紙,在上麵寫下了藥名“等下你去買這個藥,萬一口腔潰瘍了,就貼一下。”
溫黎點點頭,隨口問了句“這個藥要是你發明的?”
霍遠琛一頓,把紙拿回來,揉爛了,扔進了垃圾桶。
他重新又寫了一張紙“這個藥的專利不在我這裡,致謝詞裡也隻提到了感謝母親。”
溫黎小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衝她笑笑,說“沒事。換做我,也會介意。”
他停了一下,又說“有段時間,我是挺沮喪了,痛恨我的家庭,痛恨我身邊的一切。是安然陪著我熬過了那陣子,不斷地開導我,讓我重新找到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方向。所以,我很感激她。”
溫黎沒辦法形容她在聽到霍遠琛說這些話時的心情,沒有想象中的無動於衷,但是要說生氣,那也是沒有的。
就是失落,並不想從他口中聽見安然的名字。
何況,他還說,他感激安然呢。
大概就是因為這份感激,他才會縱容安家姐妹一次又一次害她吧。
她挺想讓他彆說了,可心裡也知道,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霍遠琛這麼做呢?
他和安然十幾年的情分是真的,安然陪著他走過了低穀也是真的,她取代不了,也抹殺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霍遠琛說“我和你說這個,不是要替自己辯解,隻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麼會把安然寫進致謝詞。感謝她是真心的,但也僅此而已。我對她的感情,和對你,是不一樣的。”
溫黎張了張口,很想問一句“哪裡不一樣?”
轉而又覺得,根本沒什麼好問的。便繼續默不作聲。
霍遠琛見她遲遲沒什麼反應,也就沒了談興,催促她說“你要是吃完了,那我們走吧。”
他執意要送她,溫黎也就隨他去了。
她昨天落了水,後來又做了很久,今早醒來後,身體其實是有些不舒服的,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沒躲過去感冒。
這種狀態並不適合開車,既然有現成的司機,她就用了。
車裡,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溫黎想去坐後排的位置,霍遠琛卻讓她坐副駕駛,還特意解釋說“這輛車才買不久,今天第一次上路,沒人坐過副駕駛。”
她坐了,挺拘束的,雙手不由自主握成拳,指甲嵌進了掌心裡,有一點明顯的痛意。
開了一段路後,霍遠琛看到路邊有藥店,便問她要不要停車,去幫她買藥?
溫黎不想麻煩他,便說“不用。我等下到工作室樓下,自己買。”
霍遠琛沒勉強她,隻是提醒她“順便把緊急避孕藥也買了。”
溫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聲。
霍遠琛瞥了眼她的臉色,琢磨了一會兒,說“要不,我直接送你去醫院吧?昨天弄得挺狠的,我看你今天走路的姿勢都不太對,讓醫生給你檢查下,順便上點藥。”
“不要。”溫黎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那個畫麵。這讓她去怎麼跟醫生描述病情啊?太難以啟齒了。
霍遠琛安慰她說“醫者仁心,你不要覺得有什麼難堪的。醫生在醫院裡,什麼病人沒見過,你這種情況,算不上什麼?”
溫黎根本不想聽他提這個話題,語氣有點不太好地說“你能不能不要再說昨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