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看到安然被瞿家人掀翻在地,看到瞿家的年輕人一擁而上,毆打霍遠琛。
她立刻掏出手機報了警。
她剛進醫院大門不遠,報完警就轉身往門衛室跑,求著人家用對講機喊來更多的保安。
很快,瞿家人就被聞訊趕來的醫院保安分開了。
安然顧不上從地上爬起來,飛身撲到霍遠琛身上,看到他臉上被湊出來的青紫時,整個人都情緒失控地喊了出來。
“你們這些渾蛋,憑什麼打他啊?你們有什麼資格打他?有什麼資格?”
她又是著急又是心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在嘶喊,完全不顧形象,都破音了也依舊在喊。
“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你們誰再敢動他一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個都不放過。”
瞿家的人雖然被保安拉開,但他們的怒火卻沒有平息。聽見安然這樣質問他們,立刻有人冷笑出聲“我們怎麼不知道他是誰?不就是霍氏集團的小少爺麼。我們打的就是他。怎麼,他還想仗著有錢有勢,報複我們嗎?來呀,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們瞿家一大家子都在這裡,過來報複呀。”
安然氣急,口不擇言地喊“你們以為我不敢?你們家人去世,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針對她,不就是看中了他的錢,想要借機訛錢嗎?彆以為我不知道。老太太生病住院的時候,跟你們借錢,你們沒一個人借,最後不得已,才求到了他頭上。你們要不要去查查醫院的流水,看看老太太的手術費和住院費是誰交的?現在人走了,你們一個個就冒出來。你們是在伸張正義嗎?你們都是想要錢!”
她衝著瞿家人歇斯底裡喊的時候,霍遠琛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在爭執中都扯壞了,紐扣崩掉了好幾顆,領口也變了形,皺皺巴巴地掛在他身上。
臉上好像開了個染色鋪,紅的紫的青的,什麼顏色都有。
溫黎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她邁出去的腳一時頓住,拿不準他願不願意讓她看到他此時的模樣。
霍遠琛也同樣看見了她。他目光閃了閃,跟她對視一眼,卻是衝她微微搖了搖頭。
他不想她過去。
溫黎咬緊了下唇。她知道她現在即便是過去,也無濟於事。雙方人數相差懸殊,即便多一個她,也不會帶來本質性的改變。
何況醫院的保安已經趕過去了,瞿家人不會再對他動手。警車的鳴笛聲也由遠及近地響起來。
理智是這樣想著,可讓她假裝看不見,轉身離開這裡,她做不到。
溫黎往前走了兩步。
霍遠琛再次朝她搖頭,用口型明確地告訴她“回去。”
他剛才即便被打,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就算臉上掛了彩,也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隻有在看到她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有了變化。
他在意她,並且不希望她被牽扯進去。
溫黎抿緊了唇,把伸出去的腳,縮了回去。
她沒有離開,隻是往後退了幾步,退在了圍觀的人群裡。
警察趕過來,簡單了解了情況後,把一行人都請上了警車。
上車前,霍遠琛走到瞿父麵前,十分誠懇地說了句“如果您需要物質上的幫助,我可以給予。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了。”
瞿父臉上一片灰白,雙眼早就沒有光彩。聞言,也不過是木訥地搖了搖頭,呐呐說“不用。我要錢沒有用。我兒子不在了,老伴也不在了,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要那麼多錢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