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長老是個情場高手。
——自封的。
沒有經驗,全是理論。
——攻讀話本子得來的理論。
沒辦法,在修仙界,情情愛愛的,乃修行大忌。
一般修士不摻和。
——十七長老年輕時不敢摻和。
——老了想摻和,沒人願意跟他摻和。
當然,動情的修士也有,結為道侶。
修士壽命極長,雙修著雙修著,久而久之,也就心如止水了。
倒也不是沒有驚天動地的話本子。
——都慘。
——極慘。
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要麼毀天滅地一起死。
這些話本子,十七長老都不愛看。
他最愛看的,還是魔尊與純情弟子,官家少爺與俏丫鬟,年輕寡嫂與小叔子……
理論豐富得很!
一直沒地兒實操。
——周圍就沒一個戀愛腦。
但今兒叫他碰上了!
就蕭均州這渾身溢出來的歡喜泡泡,他想瞧不見都不成。
於是,這一晚上,蕭均州盯著路小堇,他就盯著蕭均州。
大家都很高興。
直到路小堇開始犯困。
那哈欠打得,站著都快眯著了。
“好了,君聿師侄,天色也不早了,你先送小堇回外門休息吧。”十七長老有些不舍地開口,“她明日還得修煉。”
君聿作揖:“是,師叔。”
路小堇迷迷瞪瞪被帶下了山。
蕭均州視線追隨著她的背影,一直到再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眉眼依舊含笑。
見此,江意濃眼神微冷,撇過頭,閉上了眼。
十七長老則將碾子搬到了蕭均州床邊,一邊繼續碾藥,一邊樂嗬嗬地問道:
“拜師大典那日,墮器上出現了你的心魔,是個外門弟子?是誰啊?”
蕭均州臉立馬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十七長老有些意外地摸了摸下巴。
蕭均州這小子明顯動了心,但身上卻沒啥魔氣。
竟沒成心魔嗎?
隻是喜歡,卻沒摻雜一點欲念?
——純情小師弟火辣辣?
十七長老了然,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
“你不必太擔心,墮器隻是放大了欲望,誘導之成為心魔,說到底,那其實並不是你的心魔,莫要被此事亂了心神。”
蕭均州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他並不太在意心魔一事。
他年紀尚輕,心思純良,所謂喜歡,就是純粹的喜歡,遠談不上執念。
他在意的,是生死一事。
自從這一次陷入過生死之危後,他發現,生死無常。
今日活著,明日可能就會死了。
修士,壽命極長。
可路小堇不是。
她無法修煉,頂天了,也隻能活百來歲。
這百來年,若是無法活得儘興,便會餘下千萬的悔恨。
一如他先前不甘心死去一般。
他不想讓她難過。
他希望,她一切都能如願。
他希望,她能開心。
“師叔,你活得久,見識廣,你可知要怎麼做才能讓人高興?”
十七長老斜了他一眼。
喲喲喲,這就開始追妻了?
他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胡子,然後悠悠開口:
“人都有所求,隻要滿足了所求,那便會高興。”
所求麼?
蕭均州愣了一下。
珍寶?
不,她都有。
——師尊和他們幾個師兄弟,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先緊著她。
旁人有的,她都有。
隻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