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國五年,5月2日。
龍澤坐船來到津城碼頭。
“少爺,我們先去找歇腳的地方!”犀角說道。
龍澤拉住他笑道“坐了一天的輪船,不得先填飽肚子?”
“啊!”犀角搖搖頭,畢竟他可吐了一路。
才剛剛站穩腳跟,腳踏實地,不是很想吃東西。
“黃包車!”龍澤招招手,叫來一車。
“再來一輛!”龍澤對著牆根喊道,畢竟帶著行李,兩人一人照看一件行李,這樣安全。
龍澤看著四周,向腳夫問道“師傅,您”
“唉,老爺您客氣,我就一個腳夫,當不起師傅稱謂。也就是腳行裡臭賣力氣的,聽老爺您口音,不像北方人啊。”
“嗯,我口音很重嗎?”龍澤笑道。
“唉,我們就是一天走街串巷的拉的客人多,就瞎咧咧,您彆往心裡去。”腳夫說道。
龍澤看到這一路上,很多飯店門口支起一個遮陽攤位。
“師傅,這邊這些是什麼,我看好多人在排隊?”
腳夫斜眼一瞧,笑嗬道“您是富貴公子,這些都是我們下三濫苦哈哈,打牙祭的地方。”
“哦?”龍澤頓感好奇。
腳夫笑道“您要是感興趣,我給您講講?”
“多謝!”龍澤禮貌的回應。
“我們平常半個月,或者時間長肚子裡缺油水,就來這裡,打牙祭!”
“折籮鋪?”龍澤看著帆布上寫的字。
腳夫也放慢了速度。
“折籮這詞,在各地叫法不一樣。有的地方叫這攤位叫臟店,買的東西叫合菜或者落菜,在這就是勤腳飯!京城最地道,叫瞪眼食兒!”
龍澤此刻細細看去,鍋內看著就像亂燉一般的大雜燴。
這些東西都是大酒樓、富貴人家的剩菜剩飯放到一口鍋裡,有時候還有一些肉鋪的邊角料,肉渣,或者不新鮮的肉,菜市場不新鮮的菜之類的加點調料亂燉。
價格既便宜,也能吃到油水。
一大碗就隻要幾文錢,有的和老板關係好的,甚至可以多吃到幾塊肉。
“那你們平常收入怎麼樣?”龍澤好奇一問。
腳夫樂嗬的笑道“我們啊,彆說,就隻能說餓不死,每天保佑老天爺啊沒病沒災的。一天好的可以40文,要是拉到洋人,就會有80文賞錢。”
腳夫在拐彎處放緩速度。
快速通過道路後,說道“我們每天還有交車份兒,保護費等雜七雜八的,最近還有什麼環境衛生費,說我們喘氣就是在汙染環境,要交費。”
“那您娶媳婦了嗎?家裡開支呢?”龍澤接著問道。
腳夫笑道“老爺您打趣了,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這樣挺好,時不時吃一頓折籮飯,在整二兩燒刀子下酒,美啊!”
“唉!”龍澤莫名的歎息一聲。
腳夫不再說話,隨即問道“老爺,您去法租界哪一塊?剛剛忘了問。”
應北洋段齊銳總理邀請龍澤北上天津城。
為何是天津,是因為段齊銳被梨元紅免職,但段齊銳說梨元紅沒有權利免職,不承認梨元紅的免職令。
段齊銳負氣就在天津開府議事。
“爺,段公館那邊有巡警,我們過不去,勞駕您走幾步,就百來步!”腳夫停在租界門口。
龍澤一愣“這政府的規定?”
“爺您彆生氣,這天津城就這樣,到處都是規矩,這洋大人犯不著惹不是嘛!”
龍澤也不為難腳夫,犀角在結賬。
龍澤走過去,拿過兩塊大洋,遞給一人一個。
“爺,您這太大了,我找不開啊,我們兩月才就1塊多,這著實!”兩個腳夫以為又要白拉。
畢竟以往有客人就這樣,必須讓他們找錢,可就是找不開。
最終就隻能自己認下。
龍澤擺擺手,又找犀角拿了2塊,塞給兩人手裡每人2塊。
“拿著,就當你一路給我講這麼多。”龍澤揮揮手讓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