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文華殿內,
朱翊鈞端坐在龍椅上,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卻閃爍著不容小覷的銳利。
鄭陽跪在殿前,額頭幾乎要貼到冰冷的地磚上,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皇爺,那些謠言又起,且愈演愈烈,言辭之惡毒,實乃前所未有。”
朱翊鈞的目光輕輕掠過鄭陽,仿佛能洞察他內心的恐懼與不安,隨即淡淡一笑“起來吧,朕知你忠心耿耿,此事與你無關。”
鄭陽聞言,心中稍安,緩緩起身,卻仍是不敢直視龍顏。
他偷偷瞄向一旁的徐德,隻見這位內廠提督也是一臉凝重,顯然對此事同樣感到棘手。
“徐德,上次那些散播謠言之人,可曾查出什麼頭緒?”朱翊鈞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如同春日裡的一陣清風,卻暗藏鋒芒。
徐德躬身答道“回皇爺,經內廠與東廠聯手追查,發現仍是同一批人在背後搗鬼。他們行事詭秘,但終究難逃天網恢恢。”
朱翊鈞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好,既然如此,那就讓東廠出麵,將這些蛀蟲一網打儘。
朕要親自審問,看看他們究竟是誰的爪牙,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是,皇爺!”徐德應聲領命,與鄭陽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兩人心中都明白,此役關乎皇威,更關乎朝堂的穩定,不容有失。
待兩人退出文華殿,朱翊鈞獨自坐在龍椅上,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中卻是一片波瀾。
他深知,這場風波的背後,不僅僅是對張居正的攻擊,更是對大明江山的一次挑釁。
“張先生啊張先生,你雖才華橫溢,卻也樹大招風。”
朱翊鈞喃喃自語,眼神中既有惋惜也有堅定,
“朕不能讓這些宵小得逞,更不能讓你這位國之棟梁,毀於一旦。”
第二天,皇宮的朱紅大門緩緩開啟,一道金黃色的聖旨如同驚雷般震響了整個京城。
吳中行、趙用賢、沈思孝和艾穆四人,名字被冷酷地宣讀,隨之而來的是“廷杖八十,罷官為民,廢除功名,永不敘用”的嚴酷判決。
“我不甘心…!”趙用賢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卻隻能無奈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哼,廢除功名又如何?我等士人,豈能為功名所累?”沈思孝強作鎮定,眼中卻難掩一絲不甘。
“哈哈,從今以後,咱們就是真正的‘四君子’了!”艾穆苦笑一聲,試圖用自嘲化解這沉重的氛圍。
四人被押入昭獄,屁股上挨的那一頓板子,疼得他們幾乎要暈過去。
但更疼的是心,那是對士人尊嚴被踐踏的痛。
四個人被下昭獄,打屁股,剝脫士人待遇,一下子震懾住了不少人。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另一個人眼中的火花熊熊燃燒起來——鄒元標。
“四君子,好一個四君子!”鄒元標在吏部觀政的簡陋房間裡,緊握雙拳,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我也要成為那樣的人!”
他深知,自己若想在這官場上有所作為,就必須走一條不同尋常的路。
反奪情?不,那已經過時了。他要做的,是更震撼人心的事情。
“哼,張居正,你欺君罔上,我鄒元標豈能坐視不理?”他喃喃自語,心中卻已有了計較。
京城裡,那首直指張居正欺君的詩流傳得沸沸揚揚。
鄒元標嗅到了機會,但他並沒有選擇直接彈劾張居正,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更高的位置——萬曆皇帝朱翊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