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南知鳶聽見謝清玨的話時,手上動作頓了一瞬,便繼續做自己的事,似乎沒有聽見謝清玨的話一般。
謝清玨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除去南知鳶,他先前幾乎從未和任何女人有過這般親密的關係。
便是南知鳶的長姐都未曾有。
如今,南知鳶似乎是在生他的氣,可究竟是為何生氣,謝清玨不知曉。
他思索了片刻,自己動手,將椅子扭轉了個方向,便這麼對著南知鳶。
謝清玨直接坐在上頭,環著手,神情凝重地盯著南知鳶。
良久。
良久。
南知鳶幾乎都要克製不住自己想要抬頭去看他了。
謝清玨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任何東西,像一盞永遠不會熄滅的燈盞,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擱在一旁。
可若是燈盞便好了,南知鳶也不用刻意去忽視他。
偏偏不是!謝清玨身量高挑,整個人坐在那兒,便是穿著雪白的裡衣,也似畫中走出來的清冷仙子一般。
南知鳶手上撥著算盤的速度慢慢放慢了。
她終究是忍不住了,將算盤往桌子上一敲。
圓潤的珠子上下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南知鳶清亮的眸子終於舍得看向謝清玨了,她忍無可忍,話語之中都帶著微薄的慍怒。
“三爺真是閒得慌,在這兒坐著作甚?”
謝清玨沒有說話,隻繼續用他那一雙清冷如明月的眸子注視著她。
南知鳶受不了了,她搓了搓手臂,急忙換了個地方坐。
不知曉是不是今日屋子裡的冰塊放多了,她覺得有點冷。
隻是,她剛換了地方,便聽見了不輕的動靜。
南知鳶一抬眸。
南知鳶:...
謝清玨又將他那破椅子給搬過來,繼續找了個合適的,不近也不遠的距離,就那麼淡淡的注視著她。
南知鳶深呼吸了口氣,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有些好笑。
在她麵前坐著的,是幾乎能決定大半個朝堂政見,清冷得不可一世的首輔大人。
可如今,在南知鳶的眼裡。
謝清玨卻像是一個小孩兒。
固執地,偏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至於問題,他卻連說都沒有說,便想叫南知鳶看透她。
南知鳶這一次沒有躲避謝清玨的視線,就這麼與他對視了起來。
靜默的暗流在兩人視線交彙時流轉,像是螢火漫在天邊,也像是照在皚皚白雪上的月光彙聚成的光影。
一切仿佛都擁有了實質。
南知鳶率先敗下陣來,她麵上浮現無奈,兩隻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皺著眉,看向謝清玨。
“三爺,您究竟想問什麼?”
謝清玨唇瓣動了動,就在南知鳶滿懷希冀,期盼著謝清玨能說出些有用的話,結束他們這一次漫長而讓她頭皮發麻的對視時。
謝清玨開口。
“為何要喚我三爺?”
謝清玨是一個固執的性子,南知鳶先前有所察覺,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還是在今日。
南知鳶抿著唇,她張了張嘴幾次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謝清玨那一張臉的時候,她瞬間敗下陣來。
南知鳶調整了情緒,開口:“畢竟我是繼室,旁人總是詬病我做這做那的。”
便是謝清玨看起來,也更在乎她的長姐。
南知鳶強撐起笑來:“喚您三爺,總是更得體一些的,不是嗎?”
謝清玨似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便直接開口。
“我不喜。”
南知鳶歎了一口氣,她撓了撓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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