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噩夢,他依舊心有餘悸。
在夢中,是一幅毀天滅地的場景。
地麵龜裂,露出深不可見底的溝壑,火焰彙聚成激流,在溝壑中湧動,緊跟著噴吐出的火舌從溝壑中射出。
天空中滿是烈焰,又有強風刮來,卷起地麵一切事物,繁華的京都禦所成了斷壁殘垣,無數人被狂風卷起,被火焰吞噬。
但緊跟著是一道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滾滾而來。
當巨浪落下,整個扶桑隨之沉沒!
隨著扶桑沉入海底的明仁,也在這時驚醒。
“現在是何時了?”明仁眉頭緊皺,他捂住胸口,還在喘著粗氣。
一旁服侍的采女當即回道:“陛下,子時剛過。”
“可有什麼消息送來?”
“有的,陛下,隻是見您好不容易睡下,這才未.....”采女的話尚未說完,明仁已掀被而起。
——
偏殿內。
“你是說,川西港口已經被焱國攻占?”明仁臉色鐵青,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捏成了拳頭。
“是,陛下。”
“敵軍來勢凶猛,在下船後,立刻就與川西港的兵馬交戰了起來,隻是....”
“川西港的兵力不多,這才讓敵軍奪去。”
台下,大臣宮崎誌男弓著腰,鬢角滲出了汗水。
“不多?可在幾天前山中拓真不就請命帶著一支兵馬過去了嗎?有他們在,和海防軍協同作戰,怎會這麼輕易的就讓焱國人占了川西港!”
“山中拓真呢?!”
宮崎誌男連忙道:“川西港失守之後,山中將軍便立刻撤退了,他在察覺到戰事不利,川西港守不住的時候,便先派人趕來傳遞軍情。”
“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話音剛落,明仁勃然大怒。
“八嘎!先前他要去川西港,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可川西港竟然就這麼被焱國奪走,那他去乾什麼?難道不知川西港的重要性嗎?就該給我死戰到底才對!”
“川西港丟了,焱國就能肆無忌憚的派兵前來!”
“若是不將川西港奪回來,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他們必定會派來更多的兵馬!”
聽到這裡,宮崎誌男急忙道:
“陛下,離川西港較近的兵馬都已經趕去了,我想敵軍即便是奪走川西港,那也守不住。”
“更何況.....佐佐木將軍也已經帶領兵馬趕去,相信他們會在接下來的戰事中將敵軍擊潰,而後收複川西港的。”
“不對,敵軍已經在川西港與山中將軍鏖戰了一番,即便他們再善戰,此刻也該是疲憊不堪。”
“我想甚知佐佐木將軍趕去之時,說不定戰事都已經結束了。”
話音落下,明仁怒極反笑;
“結束?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嗎?”
“若真是如此,那我也不會......”他想起了那個噩夢。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雖然這兩年在不斷擴軍,也從外國手中購置了一批火器,但在明仁心底,還是藏著一絲對焱國的恐懼。
焱國這個龐然大物,千百年來,換了一個接一個朝代,但曆代皆壓製著扶桑。
對於焱國,每一個扶桑人在心底都有著一絲無法被抹去的恐懼,那是刻在骨子裡的畏懼。
而川西港的失守,讓明仁潛藏心底的恐懼開始擴散。
簡而言之,此刻的明仁,大抵是有些慌了。
“陛下?”台下的宮崎誌男見明仁話說到一半,卻突然不吭聲,當即抬頭問道。
明仁緊張的來回踱步,他眉頭越皺越緊,嘴中開始念叨:
“不行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川西港不能丟,一刻也不能丟。”
“誰知道焱國會不會在本土還有船隊要過來。”
說到這裡,宮崎誌男皺眉道:“陛下怕是多慮了,他們這一次渡海而來已經出動了數百艘戰船,哪裡還會再有戰船來。”
“他們就算來人,那也是這些船隻返航再送人來才有可能。”
明仁猛地一揮手,斥聲道:
“先前東海水師已經被我們擊潰,你說他們哪還有船?可即便如此,他們不還是冒出了這幾百艘戰船?”
“誰知道他們後麵還有沒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