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喬這一晚睡得並不安寧,一早就醒了。
昨晚第一次蘇醒,他就知道了自己進醫院的大概經過,自己是和梁嬌嬌吵了架後憤而離開,卻又在華城沒地方去,隻能開著車在街上閒晃。
無意間路過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驀地想起林羞是在這裡工作的,他也不知怎的,就進去給自己開了間房,進房後才想起來是星期天,林羞怎麼會在酒店裡呢?真是糊塗了。
但開了房又不能退,離開了也不想回家,無奈隻能住下來,先後向酒店要了不少酒,東西沒吃多少,酒卻迷迷糊糊地都灌完了,後麵就覺得胸口發悶,全身發冷,手腳抽搐,想求救也沒力氣,不知道在地毯上蜷縮了多久,直到聽到敲門聲,他掙紮著去開門,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所以,他猜想是酒店的人通知了他手機裡的聯係人,應該是梁嬌嬌吧,她送他來的醫院?
但到現在他就沒見過梁嬌嬌,身邊隻有一個護工,他想問話,卻發現自己喉嚨乾啞,根本說不出話來,於是便隻能作罷。
後來昏昏沉沉地又睡去,總覺得身邊有人不斷在鬨騰,他時夢時醒,隱約還聽到男護工不耐煩的聲音:“到底喝了多少啊,沒個停,真會尿……”
直到早上再次醒來,精神才算好點了,喉嚨也沒那麼難受,男護工給他端了水來喝,又給他拿了早點,吃過後他吃力地坐起身,隻躺了一天一夜就感覺全身酸痛,但又不能老賴著,更難受。
護工隨後就沒在病房內了,偶爾進來給他送點開水,或者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他搖頭,開始打量自己住的病房。
他住在多人病房內,一共有4張床,剩下的隻有2張住了人。
住了人的幾乎都是兩三個家人在陪伴著,大概是病情反反複複,其中1張時不時就有醫生被傳喚過來看,聽心跳,按脈搏,看眼球,最後讓送到icu去再進行……搶救。
另一個病人似乎一直昏睡著,2名女性家人在低聲抽泣,還有個孩子在一旁吃棒棒糖,一雙大眼眨啊眨的盯著唐子喬看。
唐子喬被看得有點毛骨悚然,移開目光,吞了口唾沫,有點呼吸困難,隻能再次躺下。
他想等梁嬌嬌出現,好好跟她道個歉,說些好話,畢竟兩人還有半個月就要結婚了,結婚證也已經領過了,雖然公司……或許梁家人已經想到辦法度過難關了,說不定梁嬌嬌還在外麵四處奔波所以才沒時間在這裡陪伴他,想想他真是讓人不省心,在這麼緊要關頭還跟她置氣,一個人跑出來,她生氣了兩天都沒給他打電話也正常。
這麼想著,他顫顫巍巍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考慮自己是否該主動給她打個電話過去?
男護工還算儘職,給他的手機充好了電,他拔掉充電線,點開屏幕,翻出電話記錄。
最後一通電話是昨天上午的,通話對象是梁嬌嬌,估計就是那會兒酒店的人用他的手機聯係她的吧。
想到酒店,就又想到了林羞,他有些怔然,手也忘了繼續點。
乾乾淨淨的林羞,溫柔羞窘的林羞,憤怒的林羞,冷靜的林羞,疏離的林羞……
他眼眶有些濕潤起來,手也微微顫抖著,心更是疼得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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