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羞上過廁所後,站在洗手池前微微俯身洗手。
水龍頭旁邊放著洗手液,牌子是她沒用過的,她隨手按壓了一下,好奇這是什麼味道的,便將手湊近鼻尖聞了下,味道是香的,但卻聞著有點怪怪的……
剛這麼想著,胸口突然湧上一股惡心感,她本能地轉身彎下腰,麵對著馬桶嘔起來。
確定懷孕以來,她孕吐的次數很少,偶爾也是在刷牙或者聞到魚腥味的時候會覺得反胃,最嚴重也不過就是乾嘔幾聲,和五年前懷森森時很不一樣,沒想到現在卻因為聞了一下陌生的洗手液而有這麼大的反應。
嘔了好一會兒,把剛才吃進去的那些食物基本都吐光了,胃酸充斥口中,衝得她眼淚鼻水都流了出來,整個人狼狽不已。
好一會兒,在洗手池清理掉臉上唇邊的汙穢,又漱了漱口,才總算舒服了點,她雙手撐在台麵上張著嘴喘氣。
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臉頰、嘴唇都通紅,不禁感覺有點委屈。
為什麼女人生孩子就要這麼辛苦,連聞個東西都會嘔吐,可男人就痛快得很——床上痛快,飲食痛快,行事痛快,反正什麼都痛快……
好想把大boss全身骨架都晃散了,讓他從此不能再作惡!
她在洗手間內,一會兒忿忿不平,一會兒自怨自艾。
等她終於平複了心情,確定臉上都清洗乾淨後,才深吸一口氣,打開洗手間的門,準備回餐桌那邊。
她進來這麼久,估計大boss該著急了。
一開門,卻看到了等在門外的人,她愣了下。
對方本來在側身等待,門開的同時也轉過頭來,和她目光對上,下一秒很快就心虛地避開。
林羞沒說什麼,徑自走出來往餐桌走去。
她回到座位坐下,寒藺君偏頭看過來,一眼就注意到她臉上的異樣,俊臉瞬間凝住,眉心緊蹙,湊過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林羞眼見瞞不住,隻好照實說:“剛剛犯惡心,吐了。”
寒藺君聞言,眉間皺得更緊:“剛才吃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林羞嘟嘴道:“孕吐說來就來,聞到點不對的東西就會這樣,我也沒辦法。”
寒藺君關心的是另外一方麵:“你吐完了豈不是肚子裡又空了?”
轉頭對服務員道:“給在座的女士們都來一碗粉尊燕窩粥,用最好的料,要快。”
服務員數了數人頭,很快就去下單了。
片刻後,洗手間裡那位也出來了,回到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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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20來分鐘,粉尊燕窩粥就送來了,服務員給在座的女性各送了一份。
燕窩粥是這家酒店為女性客人提供的特色美顏養身粥,小米粥打底,放了燕窩、蓮子、紅棗等,十分滋補,但如果客人要求將裡麵的食材都替換成頂級檔次的,比如燕窩換成血燕,蓮子換成雪蛤等,價格也會隨之翻倍,也就是粉尊燕窩粥了。
血燕極為難得,酒店也不是每天都有客人點,所以隻能現做,要幾份做幾份,寒藺君剛才點的時候是讓服務員給“在座的女士”都上一份,服務員也沒注意到其中一位去了洗手間,所以就少數了一份,送過來的時候,正好分到那位麵前就沒了。
這就十分尷尬了。
林羞拿到的是第一份,她也確實因為嘔吐的原因又餓了,接過來就低頭吃,吃了兩口後才聽到那邊說不夠。
她抬頭看了一眼,想到這粥是大boss叫的,她作為叫粥的“女主人”這會兒如果默不作聲似乎不太好,便對服務員道:“你讓廚房再做一份吧。”
服務員:“剛才去的時候,廚房說正好還有最後3份血燕,普通燕窩也沒了,我們酒店補的貨還沒到,所以今天做不了了……”
林羞又看了那位一眼,這種情況也是有點無奈,自己這份如果還沒吃倒是可以給她。
那位旁邊的女眷也是某位大佬的妻子,很慷慨地將自己那份還沒吃的遞給她:“我這份給你吧。”
人家好意給歸給,本來數量就不夠,如果真的接受了就太不會做人了,那位也是知道的,笑笑推了回去:“不用了,我剛才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們吃吧。”
大佬妻子看來是這裡的常客,對服務員道:“你再給這位夫人上一份玲瓏八寶飯,這總有吧。”
服務員:“有的。”
一個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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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酬結束,果然有人私下提議轉場去包廂,不過都是未帶女伴的那幾位,林羞也是在等寒藺君和另外兩位老總說話的空當恰巧聽到的,幾個男的說了什麼帶顏色的話,曖昧地笑起來。
他們大概自以為聲音很小,彆人都聽不到吧,林羞抿抿唇,當沒聽見,不著痕跡地站到寒藺君的另一邊。
大boss不喜歡這種活動,難怪說想拉她來當“擋箭牌”呢。
“寒夫人,我們就先走了,改天約你出來逛街。”一位夫人挽著丈夫的手臂,客氣地和她道著彆。
林羞也微笑道:“好的,張夫人張總慢走。”
一回頭,看到那位也和老總丈夫要離開了,這下不打招呼說不過去,林羞和對方點點頭,對方也扯了扯唇,在丈夫開口道彆後也說了聲再見。
離開酒店後,林羞鬆了口氣,坐進賓利後座,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她扁著嘴抱怨道:“我果然不喜歡應酬,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