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在這狡辯!”曹洛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抬腳便踹在了姚韻兒的心窩上。
他方才可聽得清清楚楚,這惡毒的女子竟還想毒害他母親!
姚韻兒本就被之前的一掌拍出了內傷,這一窩心腳更是險些要了她半條命。
此時她是真的怕了,擔心曹洛一氣之下將她給殺了,趴在地上無力的道:“我是官家小姐,你們無權對我私自用刑。我要回姚家,我要回姚家!”
“你謀害我母親妻子,還想全身而退?”曹洛滿臉嫌惡,吩咐府中下人道:“將她關押到柴房,待姚家來人我自要討回一個公道!”
“表姐!柳如芸!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說過要照顧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姚韻兒的每一個字眼都狠狠戳在柳如芸心口,她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趙月上前為柳如芸探脈,“方才少奶奶急火攻心吐出幾口毒血,眼下已好了大半,之後按時服藥便可。”
方才那出戲一是為了讓姚韻兒原形畢露,二來也是為了給柳如芸解毒。
解身體的毒,也解心裡的毒。
趙月行禮要走,卻被柳如芸喚住,“夫君,你先回去吧,我想趙姨娘單獨說些話。”
曹洛想了一下,見趙月點頭便道:“好,那我先去稟告母親。”
“少奶奶還有何吩咐?”
柳如芸滿目不解的看著趙月,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為何要救我?我平時那般待你,讓我死了不是更好嗎?”
趙月眼神平靜的的看著柳如芸,“我插足了你的婚姻,你恨我乃是人之常情,我並不怪你。而你若死了,夫人和阿洛都會傷心,小公子也不能沒了母親。最重要的是,我是個醫女,治病救人才是我最願為之事。”
看著柳如芸虛弱憔悴的樣子,趙月斂下眼眸,將埋在心裡的話儘數道了出來,“如果可以選,我願意一輩子在鄉野行醫,過著清貧卻自在的生活。可我真的沒得選,家破人亡、邊境時刻有被元人鐵騎侵襲的可能。我想活著,不想被元人擄走充作軍妓,也不想如我的村人一樣屍首異處。”
“我沒有清高的骨氣,我膽小怯弱選擇了偷生。“不想傷害你”這句話從我嘴裡說出,聽起來一定很虛偽可笑,畢竟我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趙月歎了一聲,坐在了柳如芸榻邊,“我自進府第一日便服了絕子之藥,此生我再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顧青鳶和柳如芸聞言皆是一驚,柳如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子嗣對後宅的女人何其重要!
“我搶了你的夫君,我的孩子不能再與小公子爭搶父親。”她可以為妾,但她不願自己的孩子背負庶出之名,更怕自己會迷失在侯府富貴之中。
沒有子嗣,她便沒有欲望,便永遠不會變成姚韻兒那般的人。
“少奶奶若不信,待您養好身子可以隨便找大夫為我診脈。”趙月不想看柳如芸再折磨自己,與她坦白了心聲,“我說這些並不奢求少奶奶能理解我接受我,隻是希望您日後不會再被人挑撥利用。”
她跟曹洛回京就是為了過安定的日子,自不願看見後院烏煙瘴氣。
柳如芸眸光晃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一刻她的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顧青鳶默然離開。
亂世之下太多的選擇都是無可奈何,低微如趙月、高貴如永樂長公主,都是亂世的犧牲品。
越是這個時候,顧青鳶便會越欽佩靖安王等一眾將士,若無他們守衛邊境,這種遺憾隻會越來越多。
途中琉璃匆匆跑來尋她,顧青鳶以為是為了姚韻兒的事,誰知琉璃一把抓住她,焦急的道:“宮裡來人了,你快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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