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幾人,白霜問道:“鄉君這般就解氣了?”
“我本也未與她們置氣,又何來接解氣一說。”更何況此事的始作俑者是黃玉竹和許青,鄭氏她們未曾得罪過她。
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都在京城,焉知日後誰會求到誰。
所謂的讓鄭氏幫忙也是順勢給她們一個台階罷了。
顧青鳶喚來莫雲勳兄妹兩,“魏世子走的是科舉之道,來往的都是清流人家,我讓他替你們尋個好學堂,待尋到後你們便去那裡讀書。”
她除了能教莫雲萱做女紅,什麼都教不了她。
人隻有多讀書才能明白處世之道,以後才能有更多機遇。
“好,我聽鄉君的!”莫雲萱倒是沒什麼意見,不管是女紅廚藝還是詩詞歌賦她什麼都想學。
莫雲勳卻道:“可我還要做侍衛保護你。”
顧青鳶勾唇一樂,“那你打得過白霜嗎?”
莫雲勳啞口無言。
顧青鳶十分直白的道:“我有白霜護著,府裡還有一眾護衛,你沒有學武的天賦,留在這也是浪費時間。”
莫雲勳慚愧的低下頭,為自己的無用而懊惱。
“不過。”顧青鳶輕輕開了口,“不過你若真有心幫我,不如去試試科舉之路。”
“科舉?然後做像安憫懷那樣的狗官嗎?”莫雲勳擰著眉頭,並不很情願。
可見官府給他的童年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做什麼樣的官取決於你是什麼樣的人。這世界有多少善便有多少惡,陰陽平衡,善惡亦是如此,若你眼中隻有一念,終將行差。權力是雙刃劍,用對了可斬世間邪惡,用錯了便是害人的砒霜。當然,前提是你有資格握住這把劍。”
便如她,前世死於權勢,今生又成了權勢的受益者。
“那些說權勢害人的與說紅顏禍水的都是一群人,因為他們得不到,所以也不希望旁人得到,明白了嗎?”若絕世美人是他們的妻子,他們才不會說那等酸話。
莫雲勳心裡受到了震撼,原來他以前隻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憎恨到極致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向往。
“我明白了。”
他要入仕!
顧青鳶欣慰的點點頭。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習武了。”習武乏味,他真的不大喜歡。
顧青鳶抿了口茶,抬眼看他,“不行。”
莫雲勳不解,“我既走仕途,學武就沒用了啊。”
“誰說沒用,日後你若辯不過對方,至少還可以動手。”
莫雲勳:“……”
顧青鳶勾唇一笑,“若做不了最聰明的讀書人,那便做身手最好的讀書人,如果不能用道理讓對方心悅誠服,那便用實力讓他五體投地。”
白霜聽了有些擔心,這樣不會把孩子養歪嗎?
後來證明她的擔心不無道理,莫雲勳這個名字將會在很長時間成為百官最不願提及的名字。
“鄉君,您真覺得那小子是讀書的材料。”白霜好奇問道。
顧青鳶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無妨,大不了讀書不成去學經商。試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改變。”
就像她廚藝差得驚人,那便沒有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她看了一眼盒子內各式的寶石,彎了彎唇角,對翠紅道:“你幫我把這些寶石拿到金鋪去,讓金鋪幫我打造幾樣首飾。”
“鄉君怎麼突然想打首飾了?”
往日翠紅總勸她穿得貴氣些,她卻一直低調不肯。
“因為我突然發現,低調對於站在權勢頂端的人是謙遜,可對於我這等身份來說反成了被人欺負的理由。”
蔣瑩跋扈囂張,京中貴女縱然不滿也隻能忍著,她該學上一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