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坐在矮榻上喝水,青綠色衫子配著緋紅襦裙,因著剛起床顯得慵懶,不知明細的人的人看來就是一副標準的古代仕女樣子。
林婉婉看著祝明月有一點陌生感,“原來你卸了妝是這樣。沒那麼強勢了。”
烈焰紅唇果然是加氣場的不二法寶,現在的祝明月眉清目冷,看起來不好親近,哪像昨天全妝氣場兩米八,拒人千裡之外。
對於林婉婉的廢話祝明月懶得回應,施舍一個冷淡的眼神轉頭自顧自喝水。沒有卸妝油,隻用清水卸妝洗臉受了點罪,好在皮膚底子不錯沒有慘遭毀容。
段曉棠問著小丫鬟,“什麼時候吃早飯?”
小丫鬟實話實說,“朝食在巳時。”
段曉棠不明白:“巳時,四十?”
祝明月解釋:“九點左右。”
段曉棠探出身子看著外麵天色,“現在幾點?”天乾地支幾時她不懂,至少得明白還有多久才能喂飽肚子。
祝明月輕輕轉著杯子,試圖看出一朵花來:“五六點。”
“嘶。”段曉棠抽口冷氣,中間幾個小時餓著?
林婉婉補充:“普通人一天隻吃兩頓,”問著丫鬟,“另一頓什麼時候?”
“申時左右。”
“下午四點。”祝明月直接解惑。
林婉婉看著祝明月:“你們的胃能撐得住?”萬一餓的犯了胃病,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沒事。”祝明月淡定極了,一頓不吃餓不死。
“奴去拿一些糕餅給郎君娘子墊一墊。”小丫鬟說著,轉身出門。
段曉棠叫住,“有運動場嗎,”看著小丫鬟不解的樣子,換了一個詞語,“校場?”
“有的,出小院直走到儘頭右拐就是了。”
段曉棠:“我們可以去嗎?”
“可以的。”管事沒交代過限製客人行動。
段曉棠:“看來我們需要學的還有很多啊。”讀過十幾年書,現在還不如文盲。
三人隨意用了點心填填肚子出門去往校場,正好碰上對門鄰居。
段曉棠連忙叫住:“杜郎君,今天天氣不錯,打算去校場走走,一起嗎?”
杜喬熟知三人脾性,不再假裝客套,“還有一卷書未曾看完,隻能有負盛情。”
三人注意到杜喬手上還拿著一卷竹簡,充滿曆史厚重感。“好,書看累了記得出來走一走,勞逸結合。”
走遠了林婉婉小聲說道:“竹簡啊!”說不清感歎什麼。
祝明月慢慢分析:“現在應該有紙書,但竹簡還是主流。”
段曉棠不無遺憾:“為什麼紙書沒有流行起來?”
林婉婉挽著段曉棠的手,難得深沉,“紙張和知識是世家大族的禁臠,誰碰誰死。”複又恢複本色,“我們造紙印刷怎麼樣?”
祝明月毫不客氣:“找死嗎?”明知是世家禁臠還撞上去。
段曉棠:“東漢改良了造紙術,幾百年沒有推廣開,印刷術北宋才出現……”
林婉婉忍不住說道:“北宋是活字,之前還有其他印刷術。”
祝明月補充:“雕版。”
林婉婉:“對”
段曉棠問著:“出現了嗎?”
林婉婉隻得回答三個字:“不知道。”
紙質書籍多方便,不似竹簡笨重難以攜帶。心中隱隱有個念頭,以後肯定是會做的,禁錮知識從來不符合他們的價值觀。
林婉婉:“這麼想想,我們各個學富五車。”上學十幾年,不說讀過的書,考過的卷子換做竹簡都夠五車。
祝明月一旁打擊,“可惜一肚子不合時宜。”多年所學此時沒有半分用處,反而可能帶來災禍。
莊園外的高牆深溝給人極深的印象,今日再看內部是一個普通的聚居地,軍事氛圍並不濃厚。房屋鱗次櫛比,鑲嵌著田圃池塘,除了臟亂差點就是一副田園牧歌景象。間或經過百姓氣色比昨天山寨中土匪好。
祝明月淡淡說道:“嗬,豪門奴仆比自由民日子好過。”隱隱露著譏諷,或許是離開原來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尖銳。
另外兩人不發一言,朱門酒肉香,可不自由毋寧死。何況昨晚那頓飯打碎了她們所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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